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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你已经赢了,沈初,还想怎么样呢?”

沈初听到这话,茫然地看向叶琛,对方眼里的恨意既让他诧异又让他惊奇。

他并不明白叶琛会什么会恨他,应该怨恨的人不是自己才对吗?莫名其妙的被牵扯进这样一场变态的游戏里,忽然地又被远远地抛开,控制着这一切的人都是叶琛,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个配合者。

是叶琛的错,全都是叶琛的错。

沈初并未发现自己的脸上已满是愤怒之色,而叶琛看在眼里却是饶有兴致地笑了笑,凑近到他的耳边,别有意味道,

“如果你不想离开的话,那就留下来啊。”

听到这话,沈初不禁微微一颤,疑惑地看向叶琛。

叶琛得意地笑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一边问他说,

“你难道不想看看,当另一个人承受着你所经历过的痛苦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吗?”

沈初不禁身体一僵,瞪大了安静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叶琛。

“你不会好奇吗?当他也处在同样的境地,是害怕,紧张,还是恐惧。他会有什么表情,有什么反应,是挣扎着反抗,还是默默地承受。”

“他痛苦的样子,挣扎的样子,他会怨恨,会愤怒,会试图想要打破束缚。”

“可是他逃不掉的,哪里都去不了。”

“沈初,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话到后头已不再是对沈初说的,而更像是叶琛自己的喃喃自语,他紧紧地握着相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脸上的表情是疯狂,是兴奋,是深陷在这个病态世界的着迷。

叶琛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好象是击打在沈初的心里,扎扎实实地刻出印记来,让他无法不正视。明知道应该立刻就走,可双脚却像是生根了一样,根本迈不出步子。

叶琛没有再顾及沈初,他握着相机,蹲在地上,透过墙壁的空隙不停地按着快门。

咔嚓——咔嚓——

快门的声音把沈初又拉进了回忆里,在隔壁房间里的记忆忽然地清晰了起来,最初的恐惧和愤怒重新在他心里渗透生根,一针一阵地狠狠扎入。

叶琛的话不断地在耳边重复着,明明不想去听,却又无法控制。如同是毒品般在不知不觉中就刻进了身体,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理智,任由着内心的疯狂不断叫嚣。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被叶琛同化。

叶琛他有病,他是疯子,不可以和他一样。

大脑里不断地呐喊着,挣扎着,抗拒着,可目光却又不禁瞟向了叶琛那里。先前的痛苦在他的脸上早就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享受和满足,他疯狂地观赏着眼前的表演,不断地用镜头保留下高潮之处,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投入在这个世界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沈初忽然恍惚地察觉到,苏哲,严齐,还有叶琛,无论他们各自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在这个世界里都是彼此牵连密不可分的。惟独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被扔在原来的世界,慢慢地变得疯狂,慢慢地迷失自我。

只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这里只有他。

拆胶卷,冲洗,显色挂上。

叶琛迅速地把刚才拍的照片一一冲洗了出来,他神色认真的端详着每一张,脸上的表情既是得意又是满足,令得沈初也不由地用余光瞟去。

照片里面肢体纠缠的人正是苏哲和严齐,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是恐惧,甚至还能感觉到身体的颤抖和僵硬。这样的情景让沈初感到熟悉而又恐惧,曾几何时,在这样的照片里也还有他。

沈初忽然一把抢过所有的照片,迅速地撕成了碎片,重重地扔向叶琛。

叶琛却是全然都不在意,依旧是这样温和的笑着,只是透过薄薄的镜片,并不能看清他眼里的真意。

走吧,走吧,离开吧。

去哪里,他还能去哪里?

哪里都只有他,哪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微微颤抖的手刚打开门,余光却又不自觉地瞟向叶琛那里。

地上凌乱地撒了一地的碎片,叶琛却是全然不在意,依旧是自顾自地冲洗着新一批拍摄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画面逐渐清晰,沈初越来越无法压抑内心的震动,明明应该感到厌恶,却又隐隐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照片里面有谁?有苏哲,有严齐,还有叶琛和他自己。

不是只有他承受过这样的恐惧,不是只有他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不用为自己的异样而厌恶,不用为曾经的经历而芥蒂。

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

是的,还好他不是一个人。

“啪——”

握着门把的手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大门突然地被关上,沈初却还站在房间里。

被关门的声音所惊扰,叶琛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在发现沈初还站在原地时,他不禁扬唇一笑,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但即便如此,沈初仍是能从他的口型里,明白他说了什么。

掌心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汗水早就湿了一片,粘粘稠稠的感觉一如四周的环境。直到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沈初才往前跨了一步,叶琛见状,脸上不禁笑意更浓,嘴唇又再重复了刚才的句子。

依旧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好象是透过空气说在了沈初耳边,一字一句地刻进了他的身体。

“沈初,你输了。”

叶琛所说的,只是这样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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