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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外人一去,韩太夫人向秦夫人,沉声道:“你就当给你自己做下的那些腌臜事儿,积德吧。”
秦夫人顿时被镇住了。
韩束转身离去,出了将军府,又过了元勋街,穿过一条胡同,到了一家宅院前下马,亲上前去敲门。
少时,封大娘的丈夫封老头开门,见是韩束,才要欢天喜地地让人去回花羡鱼,却让韩束给唤住了。
韩束径自往里去,过了前院,入了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到了正院上房,只是韩束还不进,再穿过了正院上房的耳房穿堂,到了上房后头的院子这才止住了脚步。
只见院子里一个垂髫的孩子在蹒跚着步履,往站在院中背对着韩束的少妇走去,口齿不清地直唤少妇,“嘛,嘛。”
少妇见孩子抱起,道:“今儿怎的又淘了?把齐嬷嬷小鸡崽的毛给拔了?”
孩子抱着少妇“咯咯”地直笑,道:“漏,漏,吃。”
韩束顿觉眼内发热,少时,眼泪便模糊了两眼。
忽然瓷器摔碎的声音,韩束猛不防地回头,只见珠儿怔愣在他身后,脚下除了一个海棠式的托盘,就是碎瓷满地。
珠儿好半天才道:“爷?爷回来了?”
院中少妇人等早循声看来,见是韩束,顿时一片欢声,都少妇强忍着了泪水,叫来女儿,“来菲儿,快来,这就是你爹。”
小芳菲到底是头回见韩束,扭捏着躲母亲怀里,不肯理会韩束。
韩束慢慢走过去,唤道:“羡鱼妹妹,我回来了。”
少妇看着越发英武挺拔的丈夫,喜极而泣。
韩束劝了好一会子才打住。
小芳菲虽有些认生,但性子和花羡鱼小时候一样的,只要和她玩闹一阵子,便能熟了。
待小芳菲给他抱后,韩束再不放手,哪怕女儿涂他一脸的口水,他也乐意。
夜里,一家子同卧一床,花羡鱼轻拍着女儿,韩束则一手将她们母女都搂在怀中。
韩束轻声和花羡鱼说了许多,说起过他初到朝鲜时,福灵心至的忽然慧眼大开,能预知倭人的行军用兵,仿若曾经经历过了一般。
唯一让他不安的事,他还瞧见了自己的死。
但终究他还是平安归来。
听到韩束说预见了死亡,花羡鱼心中无由来的泛起一阵凄然,十分清楚的,并非是为今生的韩束,而是为前世的韩束。
韩束还说要花羡鱼和女儿随他一并去北都,一家人再不分离。
花羡鱼答应了。
又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之时,韩束将柳夫人接回,让其同宁氏一并过活,后携妻女乘舟北上。
在夏花绚烂之期,花羡鱼终至北都,彼时岸上,她的父母、兄长、傅泽明、傅老爷子,就连花玄鱼也在,笑迎她的到来……
(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让眉头写完了。至于番外因为眉头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要写,但既然有亲想看,那你们就自己说想看什么番外吧,但愿眉头诌得出来,o(n_n)o哈!
☆、番外——狂生的金枝玉叶各人姻缘天注定
傅泽明将邸报往案上一拍,愤而陈词道:“张氏一党为篡臣者,那他们这些人便是态臣者,‘内不足使一民,外不足使距难,百姓不亲,诸侯不信,然而巧敏佞说,善取宠乎上。’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是在为国为民。”
正在梳妆的宁蓉公主被傅泽明的忽然愤慨吓了一跳,忙往四周看了一眼才道:“驸马还是慎言微妙。虽说是在家里,可人心难测,谁又说得准是隔墙无耳的。”
傅泽明还要张口就来,可见妻子战战兢兢的,傅泽明只能又将已到嘴边的言辞又咽了下去。
因此而未能尽兴,傅泽明难免有些郁郁,寻了个由头就出去了。
宁蓉公主忙让花玄鱼送傅泽明。
花玄鱼领命出去,快步追了半日,这才赶上了傅泽明的脚步,“驸马爷请慢走,奴婢奉公主之命前来相送了。”
傅泽明这才止步回头,不悦道:“我傅泽明不是那等自以为一步登天,便仗势轻人的,我又何曾将二妹妹为奴为婢了,二妹妹何必在我面前这般自轻自贱。”
花玄鱼一怔,笑道:“傅哥哥还是这个性子。”
傅泽明这才缓和了面上的神色,“这才是了。”
花玄鱼又道:“可公主到底是君。”
傅泽明明白花玄鱼的意思,他何尝不明白的,就是他这个丈夫在公主都要臣子自称,所以傅泽明一时便默然了。
见状,花玄鱼接着道:“只有句话,我还是想劝一劝傅哥哥的。公主在宫中时,只有楚亲王能相依为命,所以自小便知道如何谨小慎微方能长命。”
说着,花玄鱼叹了一气,满面倦色道:“傅哥哥你是不知道的,皇宫看似是全天下最为尊荣之地,实则是最残忍不过的地方了。真的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莫说是走错一步路,就是说错一字都能让人万劫不复的,所以在宫里想要活命,就是学会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闻言,傅泽明的两眼越发暗淡了,“我虽不能亲身经历,可听二妹妹这般说,也知二妹妹当初在宫中的艰难了。”
花玄鱼苦笑了一回,“都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我说这些只是要告诉傅哥哥,就算是公主也着实不易,且经如此磋磨,公主还能有这样柔和敦厚的心性已是难得了。公主并非真心不顾傅哥哥的脸面,驳斥的傅哥哥,公主只是谨小慎微惯了的缘故。傅哥哥莫要恼公主才好。”
傅泽明苦笑着挠挠鼻尖,“我也并非是不识好歹的人,公主她金枝玉叶,如今下嫁于我这无名小卒,已是我三生之幸。莫说公主是最贤惠慈和不过了的,就是刁蛮骄纵些,也是应该的。正如二妹妹所说,公主到底是君,我敬之爱之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恼之。只是……二妹妹也知道我的,两杯黄汤下肚便不知道自己是谁,口出狂言。若不得尽兴难免心中不能畅快,但只要过去了我便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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