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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小念吃了一顿饭,我们两个一起送小念去安检口。
小念还说,“你们两个再被打架了,好好相处,知道么?”
我想起小念说的“打架”,心里忽然觉得有一种带坏了小孩子的负疚感,苏如春倒是坦然点了点头。
苏如春脱了宽荡荡的风衣外套,只穿着一件细条纹的衬衫。
我看着他,心中一紧。
他怎么会这么瘦,瘦到可以透过衬衣看见他微微起伏的骨骼形状,挺直的脖颈,依旧是世上最高贵的弧度。
我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蹲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唤他,“苏如春。”
他没有睁眼,但是双手在身侧慢慢地握紧,过了好久,才缓缓松开。
我伸出双手,握紧他的两只手。
他的手很冰,很凉,和记忆中的火热不同的温度。
怔忪间,他的左手甩开了我的手,轻轻的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顺着他的手抬起头,堪堪对上了他那双黑宝石一样的墨眸。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半晌,道,“你瘦了。”
我摇摇头,“我只是老了,倒是你,怎么瘦成这样。”
他忽然低下头,在我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你怎么会老,反倒比以前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这个吻很轻,可是却彻底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平静,我直接把他压倒在沙发椅上,开始吻他。他毫不犹豫开始激烈地回应我,我们用尽全身力气在接吻,就好像是相濡以沫的那两条鱼,就好像对方的唇舌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就好像在对方舌尖流转的是我们赖以存活的氧气。如春的手一推,身体压向我,开始膜拜我的眉峰,我的鼻梁,我的唇角,我的双颊,我的手伸进他衬衫的领口,带着五年来搁置不用的那些激情,那些遗憾,那些痛苦……
这样的吻,初时只觉得甜蜜美好,哪想到后来的血腥苦涩……
他的骨头撞痛了我的胸膛,他的泪水落到我的脸上,他的眼是通红的,他的口腔里面是几乎烫到我的温度,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箍住他,我用舌头紧紧的缠绕他。
西装外套早已被蹂躏地皱成一团,脱起来毫不费劲,他忽然扯开了我的衬衫,目光凝注。
而我正在解他衬衫的前襟,刚解开了几个扣子,一条链子滑下来。
在我们心口处存放着的,是一模一样的两个戒指。
我贴着他的耳朵,“我才没那么傻,你买的那个,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还给你么?”
我趁着放长假,回d市。
我要对自己有个交待。
我是个极端自私的功利主义者,我深知这一点。如春一直优待我,才从来没有考验过我对他的爱的底线。
做了n年的国内股票全部抛售出去,当年新区投注的地产,也早已经赚了几倍的差价。看着银行账户里的数字,我才惊觉,算上每个月赚得美元,当年没来得及兑换的英镑,还有现有的人民币,我已经算得上是个有钱人。
说白了,当年还是太傻太天真,毛还没长齐全,自然斗不过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的母亲。
别说我活了两辈子,就我那点儿道行,再修炼个几辈子才能斗得过她。
如果没有这分开的五年。
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有了自己可以飞的翅膀,甚至可以带着别人,一起飞。
王微微女士倒是表现得很平静,“我没想到你这次会坚持这么久。”
我干脆跪在地板上,抱住她的腿,“当年我就说了,我不可能放弃他。”
她摸了摸我的头,“这些年,我一直有个念想,希望你找一个好女孩儿,安安稳稳过生活,可是终究还是异想天开,难得你能喜欢一个人喜欢这么久。”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妈,我先走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过了这么多年,反倒觉得无论多么沉重的事,摊开来说,都更加容易。
母亲,大概也是煎熬了五年,才终于妥协。
她看着我,终究不忍心。
theend
2012年,美国纽约。
赵枚打越洋电话从来都不在乎钱,我看不过去,“喂,大小姐,下回我用skype给你打回去吧。”
赵枚说,“说真的,你们两个就这么糊里糊涂在一起了?”
“滚一边儿去,什么叫糊里糊涂,我们现在是光明正大。”
“得,还光明正大,我看就是非法同居。”
苏如春正在厨房整理着食材,探出头来问我,“今天要喝什么粥,皮蛋瘦肉粥还会鲫鱼糯米粥?”
“鲫鱼糯米粥,你不是说要帮我调理肠胃么?”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以前吃完午饭直接喝咖啡回头工作的胃逐渐好起来,每次吃饭定时定量,变着花样。同事看见我的饭盒都羡慕地要死。
我有点儿担忧地撩开t恤下摆看一看,本来就没有腹肌了,要是再长出啤酒肚可就不好了。
那边赵枚还是极其热心肠地要我们半个小的仪式,说白了她就是想找个机会飞来美国玩,我说,“赵枚,我们是踏踏实实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不是在镁光灯的照射下,观众的掌声中演话剧,这是生活,不是罗曼蒂克的小说,没有静静在花园里坐一下午喝一杯expres的小资情调,我们要忙着相爱,忙着相守,忙着生,忙着死,我们没有那些闲情逸致在生活里摆满玫瑰花,然后建一座象牙塔。”
苏如春去年申请到了bia的全额奖学金念起了博士,而我也在去年调任联合国纽约分部,仍旧做p3。
他有四年的全奖,凭着多年经验和渊博学识,压力并不是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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