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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们欲去别处查探一番时,教室里忽然传来一声重重的摔击声。江渚一惊,急忙移到门口查看。可当他看到那四个女生正在踩踏一个已然掉漆的铁制存笔盒时,不禁惊惑地从教室前门闯了进去。
而凌景途一看江渚蹿进了教室,忙不迭地追了过去。
不过等江渚站在那几个女生旁边时,才恍知自己此刻除了做个旁观者,根本做不了什么。而唯一两个或许能够做些什么的前排的学生,却仅是诧异地往后瞥了一眼,接着习以为常地继续写着什么。
幸而那声刺耳的铃声很快便响了起来,外面惜时如金游蹿的学生接连抱怨着回到了教室内。而那个一直低头打颤的女孩似是怕笔盒再被人踢远了,慌忙弯腰捡了起来,接着一边战战兢兢地盯着讲台的方向,一边悄然用手指奋力扒扯着那个已经被踩扁的笔盒。
可那笔盒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上下盖仿佛密不透风地合在了一起,无论女孩如何换着位置的试开盒盖,这笔盒愣是维持一副扁平的执拗相。
江渚见女孩眼眸中满存着焦急的泪花,几度伸出的想帮忙的手都只能无力地缩回去。直到凌景途因心疼他无奈惘然却又不肯作罢的样子,不由地提醒他看向窗口的方向。
江渚一愣,随即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女孩,接着跟着凌景途走到窗户前。
透过四楼的窗口往外面望去,依旧是那一片枯草杂乱的坟场,如今虽不是黑漆漆的夜晚,但恍惚一瞧,兀自有种毛骨悚然的不适感。
不过凌景途带江渚来窗前,倒不是想让他猪兄眺望这片寂寥的坟冢,而是为了看校区大门口站着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穿着的不合体的衣服,像是东拼西凑攒在身上的,而他右脚应是有疾,身子的重心稍偏至左腿,整个人是歪向左侧的。
不过他这个时候站在这里,似是在等着自己孩子放学,但时间却大约提早了一节课,江渚心想,这个男人若真是位父亲,那该是多疼爱自己的儿女,才会在大冷天,提前近一个小时在门口等待。
然而不等江渚他们思量,幻境中的时间似是被幕后者操纵着往前急奔,几乎是眨眼的工夫便又响起了那阵滋哑的铃声。
学生接连走出了教室,只剩下几个负责打扫卫生的值日生,当然,还有那四个“观景”踩盒的女生,以及那个想背着书包离开却被堵在后门处的短发女孩。
经历过人鬼两生百态的江渚明明知道善恶从不分年龄,但他看着那几下抡在女孩脸上的巴掌,还有那一声声根本与旁者命途无关,却被这些人拿来当笑柄的冷嘲热讽,以及那几个仅干好“本职”,尽是两耳不闻身外事的人,他还是忍不住将五指扎进了手心,惊愕之余竟暗生三分恐惧……
眼周的温热感袭来,江渚只觉眼前一黑,那对红炽的眼眸便被一个温柔的手掌护在了手心里。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因为所谓的霉运几乎落了个孤苦伶仃的下场,后来,他觉得自己或许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像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墙,所以他把自己困在了一座空城里,这个空城里除了他再也走不进一个人……”
手掌下安存着的睫毛颤了颤,凌景途觉察到手心的痒意和湿意,没来由地顺着江渚的话茬轻声问道:“之后呢?这个小男孩走出来了吗?或者……会有别的人进入空城吗?”
江渚润了下疼涩的喉咙,声音略显低哑:“之后,小男孩在疯人院待了一年,直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渚恍然记起了什么,忙不迭地挣开凌景途轻柔的“束缚”,急慌慌跑到窗边,打开窗户看了看,结果并未看到那个等在门口的男人。
随即,就在他惊诧转身的剎那,教室里却已然空无一人。
循环
江渚寻不到凌景途的身影,下意识地退到教室门口,然后匆遽环顾过死气沉沉的周遭。
“大耗子……”江渚把鼠哥从怀里提溜出来,随手扔在了讲台上,“出事了。”
浑身暖气腾腾的鼠哥突然暴露在寒冬腊月天,瞬间跟被抛在岸上的鱼一样,两条鼠腿不住地倒换着跺脚,并扯着脖子,骂骂咧咧地大事抱怨:“你就不能在夏和冬之间,给我留个春秋缓缓嘛!”
大爷我都奔战国了,你他妈的还想要春秋?!
江渚没闲工夫跟耗子比嗓门,他在心里暗骂一句,接着反手一掬,先把翎箭握在了手里。
然而就在这时,背后两下空洞的敲门声袭来,江渚心口随之一跌宕,旋即惶然转身,并抬起握紧翎箭的手,将箭镞指向了教室门。
不过在这幻境中,江渚也不敢冒然去开门,他给还顾着原地踏步走的鼠哥施了个眼色,鼠哥一瞧,当即爱搭不理地抱臂一哼,一副鼠爷没空的纨绔模样。
江渚单眉一挑,二话不说,直接用脚尖对准鼠哥屁股,指哪儿打哪儿的将鼠哥撅到了门口,接着扬了扬下巴,示意捂着屁股哼哼的大耗子去开门。
“开个门都这么费劲,就你这胆儿还能干……”鼠哥狠狠地瞥了江渚一眼,然后一边恨烂泥扶不上墙,一边漫不经心地去看门,然而等他打开门的瞬间,一人恰好从楼道里狂奔进来,还差点将他踩死,鼠哥惊诧之下,忙不迭地蹿到江渚衣摆下,并用衣袍裹住脑袋,接茬刚才那句未完的话,“啥??玩意儿?!”
江渚满脸惊愕地盯着跑进来的人,随即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冲到了窗户边。江渚一惊,他下意识地以为这人要跳楼,于是完全不顾现下是在幻境还是现实,直接大步流星地过去,伸手去抓窗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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