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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到早朝上颜大人说自己才疏学浅,难道……那些都是肺腑之言,他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吗?
难道……在这么多起案件中,颜大人,甚至是整个大理寺,都没有找到丝毫线索吗?那个凶徒,就真的手段如此高明吗?想到这,陆辰心情有些沉重,但立马又摇了摇头,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他必须要查明当年的真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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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在雍城近郊的渝水县,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接到消息的陆辰当即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路上,传信的渝水县捕头和他介绍了大致的情况。死者是县衙门里当差的小吏,尸体被丢弃在田埂边的水渠里,是早起耕地的农民发现的。根据仵作初步的判断,死者死于失血。
“失血?”陆辰不解,“判官案的凶手手法素来穷凶极恶、骇人听闻,这次的死者只是死于失血,如何能断定此案是判官所为?”
传话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拿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陆大人,您亲自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不多久,马车便到了渝水县,郊外的良田边杵着一大批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的,相当嘈杂。
陆辰刚跳下马车,便发现不远处还停着另一架马车,看起来也像是大理寺的装饰。他还来不及思索,便瞧见人群让开一条道来,大理寺卿颜知正带着几个手下的人从田边走来。
……
居然来得比他还快。陆辰沉了沉气,上前作揖行礼:“颜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路过此地罢了。”颜知并未解释太多,说完便留下一句“告辞”,上了马车。
路过?有这么巧的事吗?
陆辰不敢追问。但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奇怪,颜大人调查此案已有数年,突然被自己接手,必然会感到不习惯,甚至可能会有不甘心的情绪。
反正,只要他不作过多干涉,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目送颜大人离开后,陆辰立刻示意捕头带路,带着几个手下钻进了人群。
在看到田埂旁的尸体的瞬间,他就明白了那捕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是盛夏的季节,一具泡在脏水里的尸体,想必气味画面都会相当不堪,陆辰本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尸体的惨状之后,他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背脊窜到天灵盖,脸色发青地僵在那里不过片刻,便冲到一旁干呕起来。
他出身书香门第,家境优渥,因而并不清楚夏季的田埂水道里,藏着什么东西。
只见尸体仰面朝上躺在狭小的水渠里,浑身肌肤都是灰色的,眼睛,口鼻,四肢,躯干,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都充斥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黑色血洞。
罪魁祸首是蚂蟥,成百上千只蚂蟥或吃饱喝足的蜷在尸体边上,或仍然挂在尸体上,简直像一条条漆黑的铁环。
尸体的血已经被彻底吸干,让人不禁怀疑附近几里地的蚂蟥都闻讯赶来,在这里饱食人血,以至于附近的水都染成了浅粉色。
办案心切
当地的仵作哪里见过这样的光景,面色如纸,哆哆嗦嗦地将结果禀报给陆辰。
“死者手脚被捆绑,身上只有一处刀伤,避开了要害,出血量并不致死,但,但是,蚂蟥吸血,会留下一个环形的伤口,吸血之后,伤口会血流不止,几日都不会愈合,尸体身上,少说也有几百个血洞,他是被活生生吸血吸死的。”
陆辰满嘴酸苦味,肚子像被人打了几拳,仍在翻江倒海的搅动,他用衣袖捂着嘴,询问大理寺带来的陈主簿:“陈大人,依您之见,是判官所为吗?”
陈主簿是大理寺的老人了,经手过不少判官案,比这凶残的也多的是,因而显得平静许多。他点点头道:“凶手能刻意避开要害,方位,深浅,都恰到好处,且刀法利落,没有多年的杀人经验是做不到这一步的。而且……这样阴毒的折磨人的手段,也是极其少见的。因此下官认为,此案正是判官所为。”
陆辰采纳了陈主簿的意见,挥手吩咐渝水县的捕快道:“好了,你们将村民疏散开,然后把尸体收进义庄吧。”随后又转向带他过来的捕头,问,“你们知县现在何处?本官有话要问。”
捕头道:“张知县半年前母亲染病去世,因此回乡茹素三年,在朝廷安排新任知县之前,县内大小事务都交县吏朱义掌管。”
“县吏?难道就是——”
“对,死的那个就是朱义。”
话音刚落,边上的围观人群里便传来了几声怒骂。“死的好!”“活该!”
陆辰闻言看向人群,便看见几个老农一脸义愤填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他又看看捕头,见对方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
“怎么回事?”陆辰厉声问。
捕头道:“回大人。朱义虽只是个小吏,这半年来却代理着知县的公务,可能也是忽而得了权势,在县里胡作非为,强征税目……家中宽裕的乡绅们倒还能对付,可家中贫寒的佃户上哪里去筹这笔钱?若交不上,便连犁地的牛都被拖走宰杀……唉,百姓……苦不堪言啊。”
“……”陆辰面色凝重,心想难怪要让他被吸血而死,原来是这个说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确实是判官一贯的路数。
这时,捕快们已经捂着鼻子将尸体从水渠里拖了出来。
尸体被这么一翻动,愈发是臭气熏天,让围观的人都不由退避三舍,陆辰办案心切,只能忍着恶心在旁看着。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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