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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官学秋试墨翟受挫（第1页）

光影流转，转眼到了秋天，学馆按惯例要对学生们进行秋试。

成绩优异的获颁“优”字腰牌一块，可享多种优先待遇，比如，免三个月住宿费，每月给假期一天，饭堂打饭优先等；而成绩不合格者要罚每月劳动三日，持续半年。

武城的官员、贵族们会出席观瞻官学考试。许多学生就来自这些权贵家族，谁也不想给家里丢人。

平日杨朱总觉被墨翟抢了风头，他便盼着学馆考试时，能博取头彩。

考试以入学年份分班进行，由馆长曾子亲自主持。

通常考试有五项内容：默写经文、乐曲合奏、礼仪演示、测量演算、驭车射箭。

五项全部优秀才可得到优字腰牌，可以说难度极大，通常全学馆每次考试能得到优字腰牌者不超过五个人。乐曲合奏与驭车射箭极难获优。

经文默写、测量演算与礼仪演示乃墨翟的强项。

乐曲合奏靠全班学生默契配合，需演奏熟练且动听才能获优。而驭车射箭乃两人一组相互配合，即测试驾车能力，更考验射箭水平。

杨朱博闻强记聪明过人，前三项测试中，与曾文、墨翟三人获评优秀。

乐曲合奏的规则是，同班合奏雅乐一曲，曲目抽签决定。且个人执一种乐器演奏乐曲中的一小段。个人会演奏一种乐器即合格，能熟练演奏两种以上乐器为优秀。

这项考试的难点在于全班合奏的流畅动听，如果平日没有合练纯熟，出岔子是必然。如果演奏时出现三次错乱，将判全体不合格。

雅乐曲目共有十二首，每年学上两三曲，平日若勤加演练，获优不是太难。

墨翟、杨朱全班合奏时，出现一次走音不合拍，惊险过关。墨翟只用鼓敲击一段曲子，捞得合格。杨朱分别用笙、箫两样乐器演奏乐曲，得到优秀成绩。

最厉害的乃曾文，分别用琴、箫和鼓三类乐器演奏了三段乐曲，得到优秀成绩。

礼仪演示要测试的是如何行施正确的礼仪规范。

学习礼仪制度的目的，是约束和规范人们的道德伦理、举止修养及情感流露，使得人人彬彬有礼，实现社会和谐有序。

鲁国武城官学所教授的礼仪课程，为孔子重新编撰的周礼，内容很系统共五种仪制：吉礼，祭祀之礼；凶礼，丧葬灾变之礼；宾礼，上至天子诸侯，下至普通贵族，相互往来、迎见宾客，处理日常社交关系的礼仪；军礼，军队日常操练、征伐、出行、凯旋时所用礼仪；嘉礼，各种吉庆欢会、婚礼等所用的礼仪。

此次墨翟这班礼仪测试的考题，乃是演示三种礼节：宾主相见揖让礼分哪几种？朝见国君、祭天拜神、叩拜父母所施稽首礼如何施行？集体演示诸侯宴请大夫、士的场景礼节，如何布置几案、席子、酒樽等种器具。

学馆考察的乃平日或将来必将用到的礼节，考题非常注重实用性。

在讲究周礼的鲁国，不论单人演示还是全班合演，学生们丝毫不敢马虎，诸侯铺三重席子，大夫铺两重，士铺一张席，这些细节大家都做的准确规范，最终全体获优。

最考验人的乃是最后一项驭车射箭。

此项考试学馆的操场无法驾车驰骋，通常在武城教军场举行。

这日秋高气爽微风不燥，两团白云低悬半空，似乎也想观摩官学弟子间的较量。东城外的教军场上，官学弟子精神抖擞按班级列队，观礼台上座无虚席。

学监首先宣布驭车射箭测试规则：两人乘一战车，一人驾车，一人射箭，绕场疾驰中射击校场边箭靶，每人射十箭，二人位置互换分别绕场一周。经铜壶滴漏计时，须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两周。成绩按两人总箭数计，中十箭合格，命中十五箭以上者获优。每超时一微漏壶，减计一箭。”

墨翟这一班的十二人经过抽签，墨翟与曾文一辆战车，杨朱与孟芙一车。

杨朱心里暗自高兴，曾文驾车多半不稳，那样墨翟射箭命中率恐将不高。虽然孟芙也是女流，但其父乃武城都尉，她自小便舞枪弄棒，身手比一般后生还利落。

杨朱与孟芙第一个登场，两人驾车顺利跑完两圈。

为便于统计，一人用白翎箭，一人用花翎箭，以作区分。学监查验箭靶，报出命中箭数。杨朱命中七箭，孟芙命中九箭。

听到学监报的箭数，孟芙在战车上像位凯旋的将军一样，朝全场挥手致意，相当嚣张。观礼台上的人们立刻报以呼哨与欢呼声。

墨翟与曾文第三个上场。曾文最怵驾车，一上车就心里打鼓手心冒汗。

扫一眼小脸紧绷的曾文，墨翟小声说：“沉住气莫慌，大不了就劳动半年。”

墨翟决定第一圈由他驾车，让曾文射箭。因为曾文射箭还算过得去，如果发挥地好也许能缓解她驾车时的紧张情绪。

墨翟将策略告诉曾文：“我先让马慢跑，你抓紧射箭，中间我会让马全力疾驰，此时你少射箭，后边再让马慢下来，你趁机射箭。射不完十箭不要紧，你争取命中五箭。”

曾文咧嘴笑笑：“豁出去了，输了你别怨我就行。”

上车后墨翟抖动缰绳，让马先慢跑起步。

箭靶均匀分布在校场看台以外的三面。曾文第一箭就飞了，还好后边连中两箭，半圈下来中了三箭。

本以为会越射越好，可后边曾文接连不中。马车疾驰时，她脚上一软还险些倒在车上，墨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整圈下来曾文刚好射中五箭。

第二圈两人位置互换，为了节省时间车未敢停。抓住缰绳的瞬间，曾文便向后倒去，一下子就勒停了战车。

墨翟赶紧推曾文一把，缰绳松开马才慢慢跑起来，为了追赶时间不得紧催马快跑，还好墨翟射术了得，箭箭皆中。

孟芙在远处挥胳膊，指向计时大铜壶，提醒二人时间紧迫。

曾文抖缰绳催马疾驰，墨翟也赶忙射出最后两箭，虽有些偏，但都幸运命中。

正当二人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忽然一股旋风平地而起，两匹战马同时仰蹄惊起。顿时墨翟、曾文甩出车去。

若有人跌落战车，不论命中多少箭，二人将被直接判不合格。

情急之下，墨翟不得不在人前施展神行术，踏空飞起，探手抓住曾文胳膊，伸脚钩住战马缰绳，借力落在马背上。

骑在马上冲过终点，二人都被惊了一身冷汗。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似乎没弄明白，瞬息间二人如何就上了马背。但看到二人成功冲过终点，校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最后计数，曾文、墨翟共命中十五箭。但曾文两次勒停战车，耽误了时间，二人因超时被减计一箭。如此这项测试，墨翟、曾文遗憾地未能获优。

墨翟、曾文在班上六组中成绩上等，但不及杨朱与孟芙。

最终五项测试，全班只有杨朱一人获得优字腰牌。他不禁暗自得意，心想总算能压过墨翟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