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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佣兵（第2页）

不过身为佣兵，他们显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是绝对不能做的，所以他们很快就转过头去，继续着原来的讨论。但是就是那一瞬间的注视，也令维瓦和丽芙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尤其是维瓦，当他察觉到不时看过来的，明显带着贪婪意味的色迷迷的眼光时，全身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他们来到柜台的时候，柜台前的漂亮小姐显然也处在一种呆滞中。不过她显然对自己的工作十分负责，所以她很快恢复了过来。

在问明四人的来意后，柜台的小姐很快的为他们登记注册，在录入了四人的登记资料，并且收取了四枚银币的注册费之后，小姐给他们一人一枚小巧的徽章，告诉他们已经成为佣兵了。当然维瓦并没有忘记把他的名字写成“欧希玫·艾维尔”。

她告诉他们，作为佣兵，只有两条行事准则，第一是绝对为顾客保密，第二，绝对不做邪恶的事情。作为除了商人联盟外大陆上最有影响力的跨国组织，佣兵工会并不限制佣兵们的自由，加上它的加入方式非常简单，所以很多有一些特长的人，在混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加入佣兵工会。

“如果是之前，凭借佣兵工会的徽章，可以作为各城镇间的通行的信任担保，不过现在你们还得去城主那里开一张身份证明，因为国王陛下对那个斯潘帝国的小间谍极为重视，只有用那张身份证明才能进入其他的城镇。”柜台的小姐补充说。

这正和城门的士兵说的一样，所以瑞恩几人决定立刻就去那里，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佣兵工会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走在老人后面，这说明老人的地位要高一些。不过，即使这样，中年人所穿的精心制作的衣服，也比公会里佣兵们穿的好多了。

一些佣兵们一见到老人，就立刻向他打起了招呼。从某种程度上说，佣兵应该算是世界上最无法无天的一群家伙了，他们的信条就是只对自己的顾客负责，除此之外，即便是国王陛下，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佣兵的尊重。由此可见，在这些佣兵眼中这位老人的地位颇高。

而老人也没有什么架子，他一面呵呵的和这些佣兵打招呼，一面抱怨着说道：“真是的，难道你们就连一个老人的愿望也实现不了吗？”

老人身旁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他不动声色的站在老人身边，为老人防备着各种危险。

“约翰逊先生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一个佣兵笑着高声反驳道，“我们哪个不想让您当我们的老板呢？分明是您不要我们才对嘛。”

“恐怕是想着我的金币吧？”老头对这那个佣兵笑骂道，“再说上一次我不是雇佣的你吗？听特拉提夫说，你还以我的名义把自己的酬金提高了十五枚金币？”

老人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一阵哄笑，不过瑞恩看得出来，那是善意的，对自己信任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笑容。

这时，佣兵工会的柜台小姐也迎了上来。“约翰逊先生，”柜台小姐有些无奈的说道，“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小城镇，哪个诗人不愿意去那些更加繁华的城市呢？”

“什么！你是在说这个城市不够繁华吗？”约翰逊先生瞪起了眼睛。

对于老人的吹胡子瞪眼柜台小姐毫不在意，看着老头故意装出来的生气的面孔，柜台小姐笑着说道：“不过今天倒是刚好有一队来自科迪内尔的诗人来这里哦。如果您不生气了的话，我可以介绍他们和您谈谈。”

柜台小姐的话让老人一下子换了脸色，他摆出一副笑脸说道：“真的吗？光明神在上！总算让我等到了——现在他们在哪里呢？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看到这个老人可爱的样子，柜台小姐也不好意思再吊他的胃口了，于是她说：“事实上他们刚做完注册登记，现在还没走。”说着她看了一旁的瑞恩一眼。

瑞恩知道是该他们出场的时候了，于是几人来到了老人面前。

“约翰逊先生，”瑞恩对老人行了礼，这个礼是诗人在表演前向观众们行的，然后说道，“我们就是这位小姐所说的诗人了，我叫瑞恩，是我们小队的队长。”

“啊，真是太好了。”老人看到四个人后显得十分高兴，迫不及待的说道，“瑞恩先生，我想我们应该上楼去好好谈谈了。”

对于老人的建议瑞恩自然乐于接受，在老人身边的中年人付给柜台小姐十金币的中介费之后，老人就带着瑞恩几人来到了楼上。

出乎几人预料的是，在二楼老人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从楼梯向三楼走去。瑞恩知道那里本来是留给工会分会的负责人会客用的，由此可见老人的身份绝非一般。

“在正式开始交谈之前，我有一个不太礼貌的请求。”坐在松软的沙上，老人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你们随便哪一位弹奏一曲。”

“啊，没关系的，我来好了。”瑞恩说道。但是他却被坐在一边的诺丽用手狠狠的压了回去。

“我来吧，约翰逊先生。”诺丽对老人露出了笑脸，她可不希望因为瑞恩的糟糕演奏技巧，而让这样好的一个机会从手中溜走。

说完这些诺丽就站了起来，摘下背着的艾兰琴。

在对老人行了一个演出礼后，诺丽抱着艾兰琴，认真的弹奏了起来。

在父亲的教育下，诺丽对于艾兰琴有着很好的研究。比如现在她正在弹的这《牧羊的少女》，她灵活的双手不断的拨弄着琴弦，把在春风拂面的大草原中一位美丽的牧羊少女正欢乐的玩耍这一意象，完美的表达了出来。

瑞恩赞许的点点头，同时他看向约翰逊先生。这位老人显然是一位懂得欣赏音乐的人，此刻他正得意的眯着眼睛，显然已经沉浸在诺丽营造的音乐世界里。甚至于，在诺丽弹奏的特别出彩的地方，老头还会用极低的声音为她喝彩。

一曲弹完，诺丽再次给老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坐了回去，安静的看着闭着眼睛的老人。瑞恩注意到，诺丽雪白的脖颈上已经有了晶莹的汗珠。

过了好久，一直紧闭双眼的老人才开口对诺丽说道：“这位小姐，冒昧的问一下，您是不是蓝迪·杜斯怀特的家人？”

“那是我的爷爷，”诺丽奇怪的回答，不过她并不担心老人有什么阴谋，“约翰逊先生，您认识我的爷爷吗？”

“哦，这样看来你就是艾兰琴与朗姆酒的继承人了对吧？”老人笑了起来，“我认识你的爷爷，可是你爷爷并不怎么认识我。在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到你爷爷酒馆去喝酒，听他弹艾兰琴，你或许不知道在弹奏三连音的时候，你爷爷总喜欢把最后一个音的尾音延长一些，看来他把这个习惯，经由你的父亲传给了你。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去经营酒馆，而选择当一个诗人呢？那可是一个相当棒的酒馆啊。”

面对这个问题，诺丽可谓百感交集，她一时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这时候瑞恩插嘴道：“是这样的，诺丽她一直很喜欢音乐，做一名诗人是她的愿望，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直到前些天我和我的妹妹欧希玫来到了爱兰迪亚。

那天我们正好到诺丽的酒馆喝酒，经过交谈我们现我们对音乐有着一致的追求，所以诺丽就叫上了她的堂姐姐，丽芙·杜斯怀特小姐，和我们组成了一个四人佣兵团，我想这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

对于这样半真半假的话，瑞恩并不担心不能够应付这个老人。果然，约翰逊先生看着瑞恩笑了起来：“你们刚刚成为了佣兵就来到了这里，而我正为没有诗人佣兵而苦恼，真是巧妙的安排，不是吗？”“不过，诺丽肯加入你们的行列，不一定只是因为和你有共同的爱好吧？”约翰逊先生补充道，显然在他眼里，诺丽和瑞恩之间，还有着其他一些越了同伴的感情在里面。

面对这个称呼自己为“年轻人”的自以为是的老人，瑞恩只有用尴尬的笑来回答，而在他一边的诺丽也尴尬万分，毕竟她可没有瑞恩那么厚的脸皮。

看到对面的年轻人这样的反应，老人把这当成了是他们害羞的表现。不过他可深知适可而止这个道理，于是他立刻岔开了话题，开始了关于生意的讨论。

约翰逊先生是一个做皮革生意的商人，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距离王都并不算遥远的福基堡。作为周边是广袤草原的边塞城市，坎帕斯城的皮革在全国范围内都有着不错的声望。而福基堡则是全国有名的服装生产中心，每年都有大量的皮革被运送到哪里，而皮革的主人拉回来的，则是一车车的金币。

约翰逊先生显然是一位喜欢享受，懂得生活的人，他之所以要雇用一些诗人，并不是为了探路，而是为了随时随地都能享受动听的音乐。所以，在听到了诺丽的演奏，知道了诺丽的身份后，约翰逊先生立刻就决定，一定要带上这几个年轻人。至于佣金方面，约翰逊先生开出来的价码是两百金币，对于佣兵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过于丰厚的酬劳了。老人告诉他们，自己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出，说完他先给了瑞恩五十枚金币作为预付的定金，不过还没等她摸到钱，钱袋已经被诺丽一把抢了过去，老人看在眼里，心中直乐。

从佣兵工会出来，所有人都收获颇丰。

除了五十枚金币的定金外，老人送了诺丽、丽芙，维瓦三个人一人一条精致的镶嵌了小块宝石的胸针，因为诺丽的缘故，老人在这些年轻人面前一直以父辈自居。几个人总算明白老人把那个一直小心翼翼盯着他们看的中年男子赶走，是去做什么了。坦白的说，那个胸针并不贵重，但也不是寻常的人可以轻易拿来送人的。所以除了维瓦和瑞恩，所有人都觉得欣喜若狂。

“年轻人要加油哦。”老人笑嘻嘻的对瑞恩说，“亲手为自己心爱的妻子买一只象征着爱情的信物，可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哦，这可不是随便哪个老头子可以代替的了的。”

“不过，”老头看向了维瓦，“你这个可爱的妹妹好像太害羞了一点儿吧，除了那声低不可闻的谢谢，我还没听到她说过一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