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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鹰喙噬心（第1页）

议事堂内三十六盏铜雀灯突然暗了三盏，林逸弹落剑穗上的香灰，恰好遮住沙元东踏入门槛时踉跄的脚印。少年腰间新佩的鎏金错银刀撞在门框上，龙鳞刀鞘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沙飞鹰鬓角的白。

"帮主这是要唱《斩黄袍》？"林逸屈指叩响青玉案，案面浮现的龟裂纹路竟与沙飞鹰带来的四名黑衣武者站位完全吻合。为的黑衣人左眼蒙着青铜睚眦罩，罩缘渗出的血渍在青砖上爬成"鹰喙"二字。

沙飞鹰袖中滑出半截黑铁令，令牌坠地的脆响惊飞梁上乳燕。燕羽掠过董成武抽搐的面颊，在他紫棠色官袍上划出道灰痕。"今日请诸位共商大计。"他枯槁的手指抚过沙元东颤抖的肩头，少年腰间玉佩突然迸裂，碎片在地面拼出"集权"的卦象。

庄黎的翡翠扳指突然沁出血丝，他借着整理衣襟的姿势将染血的手指藏进袖口。林逸的剑鞘却在此刻轻点地面，震起三粒玉珠嵌入黑衣武者的影子里——正是三日前刑堂密探失踪时带的耳珰。

"三帮四会不过虚名。"沙飞鹰的嗓音像生锈的刀刮过青铜鼎，"青蚨巷三十六家赌坊的流水，还不够三英会半间绸缎庄。"他说这话时，檐角铜铃突然齐响，十七只金翅蜈蚣顺着铃绳爬下，每只虫足都粘着不同堂口的账本残页。

林逸忽然轻笑出声，指尖紫气凝成算盘虚影。珠子碰撞声里，董成武身后的檀木屏风突然裂开，露出夹层里藏着的三百两黄金兑票。沙飞鹰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衣武者腰间的链子镖已经缠住兑票边缘。

"帮主圣明。"林逸突然拍掌，震落梁上积灰凝成"改革"二字，"只是传功堂的《两仪剑谱》昨夜被鼠辈啃了三页，不知该找哪位兄弟讨要修缮的银钱？"他说着踢翻脚边炭盆，火星在空中凝成刑堂大印的形状。

沙元**然踉跄半步，新换的鹿皮靴踩碎了地砖缝隙里的蜈蚣。虫尸爆开的汁液在青砖上蚀出"永乐坊"三字，少年苍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要接管传功堂！"

满堂寂静中，林逸的剑鞘突然挑飞沙元东束的玉冠。青丝散落的刹那，十二枚透骨钉从梁上坠下，钉尖恰好组成八卦阵困住四名黑衣武者。他拾起玉冠抛给庄黎："庄堂主善断阴阳，不妨算算这冠上东珠产自何处？"

董成武的判官笔突然脱手，笔尖蘸着的朱砂在空中凝成血鹰。林逸袖中滑出半截《九阴真经》残页，纸片飘过血鹰时，那凶物竟哀鸣着坠入炭盆。灰烬升腾间，沙飞鹰背后的"飞鹰擎天"匾额突然裂开道缝隙。

"小儿戏言罢了。"沙飞鹰枯掌按住儿子肩膀，指节白却压不住少年眼中炽热。林逸忽然对着裂开的匾额吹气，陈年积灰竟凝成十年前被诛杀的大头目面容，"帮主可还记得徐老四？他临终前托我保管的账本，至今还在快活林地窖腌着腊肉。"

庄黎的翡翠扳指彻底崩裂，碎玉嵌入地面组成困龙阵。林逸踢了踢脚边炭盆，火星飘向沙元东新裁的锦袍："少帮主若要接手永乐坊，不妨先尝尝醉月楼的八宝鸭——那厨子可是徐老四的妻弟。"

沙飞鹰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滑落的药瓶被林逸用剑尖接住。瓶身密宗梵文映着火光，赫然是《龙象般若功》的禁忌篇章。"帮主也需丹药温养？"林逸晃了晃药瓶，三颗猩红丹丸滚落地面，竟化作小蛇钻入地缝。

黑衣武者正要动作，林逸的剑鞘已点在蒙面领喉间："睚眦罩戴久了，可还记得自己姓陈还是姓王？"话音未落，那人左眼的青铜罩突然渗出血泪，在地面写出"三英会暗桩"五个小字。

"够了！"沙飞鹰震碎太师椅扶手，木屑在空中凝成三十六把飞刀悬在众人头顶，"即日起各堂口移交账册，传功堂由元东代管三个月。"他说这话时，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冲刷着"飞鹰擎天"匾额上的裂痕。

林逸突然起身，腰间玉佩撞碎案角琉璃盏。碎片飞溅时，庄黎的官袍下摆突然燃起青火，露出内衬绣着的三英会暗纹。"既然少帮主有心..."他甩出三枚铜钱嵌入房梁，"不如让这满堂兄弟投票表决？"

铜钱落地的脆响中，十三位大头目的名牌突然自燃。火苗窜起的瞬间，林逸袖中飞出三十六根银针，针尾系着的丝线恰好缠住每位堂主的命门穴。沙飞鹰背后的黑衣武者刚要拔刀，却现刀鞘早已被香灰焊死。

暴雨突然灌入窗棂，冲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林逸拾起被雨打湿的《两仪剑谱》，水渍在残页上显出新功法路线："传功堂可以交，但少帮主需先学会这招雨打芭蕉。"他说着挥剑轻点，雨珠竟在空中凝成剑阵困住沙元东。

沙飞鹰枯瘦的手突然握住剑阵边缘，鲜血顺着雨水染红青砖："三个月后，元东若不能服众..."话未说完，林逸已斩断雨帘收剑入鞘："那就请少帮主在醉月楼摆三日流水席，权当给兄弟们赔罪。"

当最后一道惊雷劈中院中古槐时，林逸踩着满地铜钱走出议事堂。黄炳成撑伞候在廊下，伞骨上悬着的七宝铃铛突然齐响："林爷，快活林新到的西域舞姬..."

"不急。"林逸弹飞铃铛撞向刑堂匾额，"先给少帮主备好三十车石灰，永乐坊的下水道该通了。"他回头瞥见沙元东正在檐下擦拭新刀，刀身映出的阴鸷眼神，恰如当年沙飞鹰血洗帮派时的模样。

暴雨初歇的传功堂檐角坠下三只湿透的纸鸢，林逸用剑尖挑起纸鸢残骸，焦黄的竹骨上密布着"沙元东"三字的刻痕。他屈指弹落积水，水珠在青砖上蚀出七道卦象，恰好对应沙元东踏入永乐坊时的步数。

"林爷，那白眼狼带着许秃子来了。"黄炳成踹飞门槛边的青瓷碎片，瓷片撞在廊柱铜环上，惊起蛰伏的梁间燕群。燕粪坠落时被林逸用账本接住，墨迹未干的"永乐坊"三字顿时晕染成狰狞鬼面。

沙元东锦靴踩碎庭院积水，腰间的鎏金错银刀突然脱鞘三寸。刀身映出林逸似笑非笑的面容时，七只金龟子从刀镡缝隙钻出，在他衣襟上拼出"嫉妒"的梵文。

"少帮主来得巧。"林逸甩出账本稳稳落在石桌，震起三粒黑棋嵌入"传功堂"匾额裂缝，"昨儿暴雨冲垮了两间武库，修缮的银钱还得从您月例里扣。"

许常的秃顶沁出汗珠，他袖中滑落的铁算盘突然散架，珠子滚入青砖缝隙竟组成困兽阵。林逸剑鞘轻点地面，阵眼处的铁珠突然爆开，硝烟中浮现三年前沙飞鹰血洗堂口的幻影。

"放肆！"沙元东佩刀彻底出鞘，刀锋斩断雨帘却劈不开林逸用香灰凝成的卦象。许常慌忙去捡铁算盘残骸，指尖却被碎木刺出血珠——那血珠滚落时，恰在砖面画出"傀儡"二字。

林逸忽然轻笑，袖中飞出三十六枚铜钱嵌入梁柱。钱币碰撞声里，传功堂四壁突然浮现《龙象般若功》的经络图，其中三处要穴正对应沙元东颤抖的手腕。"少帮主若想学真功夫，不妨先饮三碗黄连汤祛祛火气。"

沙元东面色涨红如猪肝，佩刀猛地插入石桌裂缝。裂纹蔓延至林逸脚边时，地底突然钻出七条蜈蚣，虫足粘着不同堂口的密信残页。"这些玩意儿腌腊肉最是入味。"林逸剑尖挑起蜈蚣掷向许常，"许掌柜的拿去泡酒？"

许常踉跄后退撞翻香炉，炉灰在空中凝成沙飞鹰的虚影。那虚影尚未成型就被林逸吹散，灰烬飘向院中枯井，井底突然传出虎啸声——正是三年前被诛杀的大头目贴身玉佩的响动。

"够了！"沙元东扯断腰间玉珏掷向林逸，碎片却被他用账本接住。染血的纸页突然自燃，火苗中显化出青竹帮少主惨死的画面。"少帮主可知这玉珏产自滇南？"林逸踩灭火星，"当年魏峰也戴过同款的。"

暴雨再次倾盆而至，林逸的蓑衣突然滑落，露出内衬绣着的七百二十处窍穴图。沙元东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图谱最亮的八十处光点，正对应他昨夜冲穴失败的位置。

"接着。"林逸突然抛来青铜匣，沙元东下意识接住。匣盖弹开的瞬间，十三只毒蝎窜出，尾针恰好刺在他戴满宝石戒指的指节上。"此物最克心魔。"林逸笑着撑开油纸伞，"少帮主若撑不过午时三刻，可来快活林讨解药。"

许常拖着中毒的沙元东仓皇离去时，黄炳成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李坏突然挥剑斩断檐角铁马，坠落的铜铃在积水中映出支线任务的血色文字。

"无毒不丈夫..."林逸用剑尖在水面书写，字迹被雨滴击碎又重组，"系统倒是懂风雅。"他忽然对着云层密布的天空哈气，白雾中显化出沙飞鹰咳血的画面，老者背后的"飞鹰擎天"匾额已然爬满白蚁。

当夜三更，快活林地窖的藏冰突然融化。林逸踩着冰水走进密室，墙面的《九阴真经》残篇突然脱落，露出后面用血绘制的帮派势力图。他蘸着冰水在"沙元东"的标记上画叉，水痕竟腐蚀出三英会的暗记。

"林爷，那傻子真信了蝎毒之说。"黄炳成拎着药酒进来，酒坛里泡着的正是白日那十三只毒蝎。林逸弹指震碎坛口，蝎尸漂浮在酒面竟组成蒙古行军阵型。"且让他多梦几日龙象之力。"他忽然将酒液泼向烛台，火焰腾起时显现大漠王帐的虚影。

暴雨持续了七日，第八日正午，沙元东带着浑身脓疮闯进快活林。林逸正在教侍女们玩叶子戏，纸牌飞舞间组成《武当筑基诀》的禁忌篇章。"解药！"沙元东嘶吼着砸碎翡翠屏风，碎片中迸出的金粉在空中凝成"三月之期"的倒计时。

"少帮主可知何谓饮鸩止渴？"林逸甩出三张红中牌嵌入梁柱，牌面突然显化出沙飞鹰修炼走火入魔的影像。他指尖捻着曼陀罗花粉洒向沙元东，花粉接触脓疮的刹那，竟开出血色曼珠沙华。

当沙元东癫狂着撕碎满身华服时，林逸对着铜镜整理冠。镜面突然浮现支线任务的完成度，猩红的"89%"字样下，隐约可见沙飞鹰在密室呕出的黑血正在腐蚀着飞鹰帮的花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