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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我似乎看出些什么不同来,径直绕过他们往那处走。多走几步就知道自己没看错,狭窄的径道被微长的杂草给遮挡了,我们走的是用石板垒起来的,而那应该是条老路。山道边,大树下,半山腰......我找到了童浩根的墓碑。
众人沉默,在看到这块墓碑前,没人会想到是这般情景。按理两年前的石碑,该属于碑,即使风吹日晒也不可能变成眼前这块......残碑模样,与旁的墓碑相比,它至少得有十年以上成色。高城转眸问:“查过童家有没有预先买墓地没?”
落景寒:“坟地登记处并无记录,这片凤凰山的管理有等于无。”
那就是作不得准了。倒是知道有些人确有预先买好坟地,刻好碑这种事。只见高城蹲在墓碑前仔细看了一瞬,突然抬手扯了下我,“你来看看,能看出红底黑字描了多久吗?”
假如预先刻碑,通常是用红字留底,等人亡故之后再请人描上黑。
知道高城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碑是旧的,字迹却并不陈旧斑驳。看过片刻,比了两指:“不出两月。”身后传来轻咦声,高城或能沉定如常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但有人忍不住。
落景寒探了头过来问:“怎么看出来的?与旁边那些没什么区别啊。”
没等我回话,曲心画接过了口:“说你没文化还不承认,人家是画家,对颜色敏锐度就像你看女人一般。”落景寒恼怒:“曲子,别在小夏面前诟病我。”
“小夏?不喊小竹子了呀。”
“曲心画!”
高城一声低斥传出:“有这功夫在这吵,赶紧做事。”两人顿时噤了声。
等下一刻,我才明白他们所谓的“做事”是什么。难怪落景寒肩上背了个大的山地包,而曲心画也拎了个“医药箱”。在我惊愕的目光中,他们居然将童浩根的坟墓给......“肢解”了,用简单而且粗暴的方式。落景寒背的是类似电动锯钻一般的器材,四方水泥轻轻划动就被割开了,而曲心画带来的也不是“医药箱”,而是一些化学剂。
不知道她取一瓶什么,石板被撬起前在四周缝隙里洒了一些液体,随而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散而起。瓶子收回“医药箱”时,她飘了我一眼,抿起唇角笑:“没见过吧,这叫化腐剂。但凡这类地方,尸气过重,若不注意让腐浊之气入了体,能叫你在床上躺十天半月。”她在说话时,眼底闪过傲娇与得意,有故意向我炫耀的意思。
我确实不懂这些事,倒并不介意,只是对曲心画有些讶异。另外不理解高城,在石板被掀开霎那,我迟疑地问:“这样......掘人家坟墓好吗?”
高城勾唇,并不作答。
“小夏,别迂腐。一来你们那案子要查的太多了,那帮刑警已经忙到焦头烂额;二来申请个搜查令什么的可麻烦了,等你令下来,也打草惊蛇了。所以非常事用非常手段,要融汇贯通,别死脑筋。”
我微默,理是在,但:“多问一句,惊的是哪条蛇?”
落景寒一愣,倏而笑出声来,“行啊小夏,跟在城哥身边学习不少,敏锐度够。哪条蛇你得问城哥哦,这案子我跟曲子可没参与,现在也就是过来搭把手。”
说话间石板被撬起,露出底下沉黑四方坑,仍是落景寒率先惊疑出声:“空的?”
下意识去看高城,只见他并无讶色,黑眸落定在坑内。看来我猜中了,一切尽在他推断中,他来,只不过是为了求证。
童浩根没死。
接下来只需找到他,检测是否患有骨癌,事情将明朗化。我还肯定一件事,高城应该已经理出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了,不说是为了寻找根源,而根源的线头已经出现。
往山下走的时候,曲心画突然提出要吸吸山间的灵气,就撇下我们去了另个方向。落景寒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太久没碰了,荒的很。你们先走。”就紧随了上去。
眼看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松树间,这是往坟地密集处走呢。随口问了句旁边的:“太久没碰什么呀?”高城吐了两字:“尸体。”我一怔,怀疑自己的耳朵,转眸看向他,“她是法医?”但见他摇头:“在d组,没有法医,曲是药剂师。”
药剂师?我想到曲心画那“医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意思是那些药剂全是她调配的?这是高城次主动提及d组,不错过机会探问:“那落景寒是干什么?”
“通信师。”
通信,字面意思就很好理解,联络或沟通或搜寻讯息等。只是后面加个“师”字,怎么感觉有点文绉绉的?“你呢?就是执行官的身份吗?”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他,假如说落景寒与曲心画在那个d组都有各自定位与其职,那么楚高城这个最高执行官负责哪块?隐隐感觉他应该有个更具体的定位才是。
高城淡道:“堪舆师。”却是把我给愣住了,本以为是解密者之类的,毕竟他就是以行为逻辑推理为主擅长,可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我深觉疑惑地问:“你难道还会看风水?”
就我所知:堪,天道;舆,地道。堪舆即风水,是汉族传统文化之一。
高城抿唇而笑:“浅薄。堪舆并不只被看作风水,应分五部份:罗罗、日课、玄空学、葬法及形家。它包罗的面十分广,堪舆家可与五行家并列而称。而其中所谓风水,只不过是地理学的一种逻辑推理,都是被外界给虚化后变得神神叨叨的,反倒把真正的堪舆学给掩藏在了其后,实在是迂腐。”
呃,风水到他口中变得是如此不屑,好像我那句问侮辱了他似的。但他说的堪舆五部分,我都没听说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也是,以他最高执行人身份,当不可能就是个简单的风水师这种定位。
正当我接受了他说法后,却听他又语锋一转:“至于堪舆师这称呼,不过是寒的恶味,他要每人都起一个古代学术者称谓,与名字相配应。”
“......”我无语对之。如此任性而为,也当只有是那落景寒了,他是有多喜欢古文化呢,需要名字改成词牌名,连定位司职都要按上这类古学术称谓?有些无力又胡口乱问:“那你们那个组织不会还有什么占卜师,巫师这些吧。”
高城瞥了我一眼,“是有。”
嘴角不免抽搐,确实恶味,无需再多问,想也知道是为按个古称谓而起的,与本质意义没多大干系。但也得到一些讯息:他们这个d组至少五人以上,曲心画属于法医类别,兼职化学药师;落景寒负责搜罗讯息,这从刚才高城几次询问都是对他可看出;至于占卜、巫师这两人,估计也都是各司其职;最后高城,我有种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错觉。
不知是否我多想了,他说堪舆分为五部分,而那目前所列药剂、通信、占卜、巫师以及堪舆,刚好为五项。巧合吗?我深表怀疑。
或许,高城可以不是风水师,但堪舆师却一语双关,代表了他们这个整体。所以我默了片刻,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们一共是五个人吗?”
而这次高城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想知道?”我不太明白他这表情的意思,所以没有接口,他嗤了声:“怂!”转而又道:“小竹子,知道吗?即便这刻犯怂不敢再进一步,但当我开口告诉你d内的事时,你就跑不掉了。”
什么意思?我正懵懂时,又听他道:“今天之前,denet成员为五人,今天之后,增至六人,暂为替补成员,姓名夏竹。”
瞪着他惊问:“我何时答应了?”
“自你做我徒弟起,你就迈进了这扇门。”
我噎了噎,闷闷地回说:“徒弟那事都是你在说,我就没承认过。”高城闻言轻哼:“小竹子,再没人比你更会过河拆桥。你在我这学到的还少?谁教你画影的呢?”
心虚地移开目光,无可辩驳,我现在能够分析判断以及推理,都是从他那学来的。将画与影像结合,也是他提出并在过程中还加以指导。可即便这样,仍对贸然被他扯入那d组成为成员之一,呃,还是个替补......这事感到抵触。
带了凉意的声音低了几度:“d组并不属于法制机构,自有一套处事原则,就像刚才于司法机关而言是抵触了法律,但在我们眼中,不过是为达到目的的手段。”
愣了半刻才反应过来,他在对我威胁!说白了就是告知我d组游走于法律之外,会用非常手段处理事务,而我既然已经一脚踏进,要想抽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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