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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所以啊,您就放心去吧。只要莫成还在封家一日,就会尽心为老爷做事。如能不被嫌弃,还要好生照顾小公子。
&1dquo;还有,井里的鬼姐姐,我知道以前对不住你。你又没作什么坏事,只是我心里实在害怕,总想把你除去。可我也没有真的伤了你,有时还拿供品来拜祭,也总算抵了过错。以前听人讲鬼怪故事,都说你们寂寞,总想找人陪伴。可是,你也不该拉夫人下去陪你啊。大概是你不幸遇到个负心人,就见不得人家恩爱吧?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拆散他们&he11ip;&he11ip;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处。既然夫人已经去和你作伴,你可要多多关照她,别让她给其他鬼魂欺负了。我会经常来这里上供、燃香、烧纸钱,使你们在下面活得宽松,就不要再返回阳间了。如果哪日我从柴房出来,看到个白衣服长头的鬼影,非吓死不可。”
莫成双手向前点着,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一些安魂祷祝的老调。离春听得无,就开始打量眼前的地形。
可以通到这里的,一条是自己行来走的大路,想来亦然那日夜里捉蟋蟀,也是顺着此路过来的;较窄的小径,连接夫人屋侧,昨日才刚刚走过;此外还生出一枝,离春略微沉吟,已知另一端是什么地方。为求证实,稍稍抬起头望向半空,果然见那方向袅袅腾起炊烟,不觉莞尔。
面对的那条路上,一条人影走进视野内。离春闪身隐进房屋的暗影里,躲藏前的一瞥,已认出那是丫鬟红羽。
红羽托着一只餐盘,行至莫成身边时,站住了向井口点头致意,直起身子正要离开,突然眉毛一跳,险些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下,双眼直楞楞往下瞪着,不知盯的是莫成或是其他。
半晌,莫成才现有人立在身旁,大概刚刚是合着眼的。可这一睁开,反被她脸上的表情唬住。红羽猛醒,垂下眼睫,捏紧托盘,默默地迅离去。莫成扭身,困惑地瞧了两眼。
红羽走过离春身旁,似乎并未察觉有人,毫无异状地继续走着。离春从阴影中踱出,轻声慢步跟在后面。
只见她停在一扇门前,调整托盘,空出一只手来,扣门唤道:
&1dquo;老爷,快午时了。”
等了片刻,里面毫无动静。
&1dquo;我把饭菜端来了,您多少吃一点吧。”
依然没有回应。
&1dquo;恕丫头我说句逾越的话,您这样消沉,岂不是让夫人不能瞑目?您要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
似乎提及夫人,终于让封乘云有了触动,不耐地斥道:
&1dquo;你别进来!我什么也不想吃。”
&1dquo;您是要绝食,好追随夫人而去吗?”
&1dquo;你不必劝我,不吃就是不吃!”
&1dquo;您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我一定要看着您吃完这些。”
&1dquo;好了,好了。”封乘云无奈道,&1dquo;不必麻烦了。你放在门外就好,一会儿我自会去拿。”
红羽正要再加劝说,忽觉胳膊被轻拍一下。顺着臂边那柄奇形的扇子,看到离春身上,脸色一喜,急忙点头致意,高声通报:
&1dquo;老爷,乱神馆离娘子来访!”
屋中沉吟半晌:
&1dquo;您再次光临,是找封某有事?”
&1dquo;正是。在下期盼能与老爷面谈。”
封乘云咳嗽一声:
&1dquo;红羽,让客人在大厅稍候就好,怎么带到我的卧房来?”
&1dquo;回老爷,不是我带来的。”
离春盯着紧闭的房门,轻笑着插嘴道:
&1dquo;听这话,难道是不欢迎我这不之客,非要赏我这碗闭门羹吃?”
&1dquo;您说哪里话?”封家主人忙不迭否认,&1dquo;只是现下衣衫不整,出迎实在失礼。若不见怪,就请进吧。门没有栓。”
离春不再讲话,推门入内。映入眼帘的一幕,饶是她见多识广,却也楞在当地:
封乘云衣襟半敞,姿态慵懒地趴在床上,头下枕着一物,不时与之耳鬓厮磨。而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却看不真切,只知道似乎颇为厚重。
红羽见他如癫如狂,别过脸低声抽泣。可能是听见哭声,封乘云迷茫地转过眼睛,眸子里空旷许久,才慢慢撑坐起来,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又俯下身子,对着那物轻声细语,依稀是说&1dquo;我先去招待客人了,一会儿再来陪你”。若不看他说话的对象,真好似在与爱妻附耳讲着私房话。
站起来抹平衣上褶皱,弯腰爱怜地拉过被子,仔细覆在&1dquo;玉蝶”身上,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抬头望着太阳的方位:
&1dquo;确是午膳时间了。红羽,你再多准备些饭菜,连我的这份也端过去。我要与客人一起用餐。”
红羽即刻领命而去。他微笑回,招呼离春同往偏厅。她摇头不肯,出了屋子往相反方向走去。封乘云犹豫了一阵,毕竟不便勉强,自顾自走了。
待他远去,离春又潜回卧房,直奔床前,揭开被子,低头看去。事先虽也猜到八九分,却免不了还是一惊——封乘云温柔对待的,竟是昨日送来的那块墓碑!
拧起眉头,颤抖地伸出手去,缓缓抚摸。不知是人体温的缘故,还是被子暖和,中央&1dquo;玉蝶之墓”四个凹陷红字周围的石料,已被焐得热了,触手如玉般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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