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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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最简单、最丑陋的一个原因是，迄今为止邻里之间的和睦相处突然终止，老朋友之间开始互不信任；可以理解的是，他们认为凶手就在自己中间，他们没有一个人不赞成死者的兄弟阿瑟·克拉特的观点，十一月十七日他在加登城一家旅馆的大厅里对记者说：&1dquo;这件事水落石出之时，我可以打赌，无论谁干的，此人就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十英里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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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第二章（9）

  作者:杜鲁门·卡波特

  离阿瑟·克拉特当时所站的地方大约四百英里，两个年轻人坐在堪萨斯城一个名叫伊格尔的餐馆的座位上。其中的一位是个窄脸，右手上刺着一个蓝色的猫，他已经吃掉了好几个鸡肉沙拉三明治，此时正在吃他同伴的饭———一个没有动过的汉堡包和一杯加了三片阿司匹林的饮料。

  &1dquo;佩里，宝贝儿，”迪克说道，&1dquo;你不想吃那个汉堡包，我吃吧。”

  佩里把盘子推到桌子的另一边。&1dquo;上帝啊！你就不能让我集中精力吗？”

  &1dquo;你不必看上五十遍。”

  迪克指的是十一月十七日《堪萨斯城星报》头版上的一篇文章。标题是：&1dquo;杀害四人的线索不多”。这篇文章是对前一天谋杀案次见报后的补充报道，最后一段作了总结：

  调查员被迫寻找这个或数个凶手，虽然凶手的动机不明，但其狡猾却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这个或几个凶手：小心地切断了屋内的两部电话线；用专业手法捆绑受害人，并封住他们的嘴，没有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屋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除了克拉特先生的钱包，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在屋中不同的地方射杀四人，冷静地捡起猎枪子弹的弹壳；携带杀人武器到达和离开时，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其行为没有动机，除非你认为这是一起流产的抢劫案，但调查人员却不这么认为。

  &1dquo;&1squo;寻找这个或数个凶手’，”佩里大声地念出来，&1dquo;这是不正确的。正确的语法应该是&1squo;这个或这几个凶手’。”他一边呷着加了阿司匹林的饮料，一边继续说：&1dquo;不管怎么样。我不相信这篇文章。坦率地讲，迪克，老实说，你不相信没有线索的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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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1o）

  作者:杜鲁门·卡波特

  昨天，佩里在钻研了一番报纸后，曾提出同样的问题，而迪克认为他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1dquo;听着，如果那些牛仔们哪怕能稍稍加以联系，我们早在一百英里之外就听到风声了”），因此听到旧话重提，他感到十分厌烦。当佩里再次为这件事纠缠不休时，迪克厌烦得不想再提异议，只听佩里说道：&1dquo;我总是有预感，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你认识威利·杰伊吗？他说我是一个天生的&1squo;巫师’，他了解这种事，对此很感兴。他说我有高度的&1squo;感官知觉’，类似于建在体内的雷达，使你在眼睛还没看见之前就可以预见到，可以看到即将生的事情的大概。比如，我弟弟和他妻子的事。他们彼此疯狂地爱着对方，但吉米同时是个大醋坛子，他令妻子非常悲惨，他嫉妒心特强，总认为老婆背着他红杏出墙，结果她自杀了，第二天，吉米也用一颗子弹打穿了自己的脑袋。这事儿生在1949年，当时我和老爸正在阿拉斯加的瑟克尔城做事，我对老爸说，&1squo;吉米死了。’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得到了消息。千真万确。还有一次，在日本，我正帮一艘船卸货，坐下来歇了一会儿。突然，我脑子里一个声音对我说，&1squo;快跳！’我猜那一跳大概跳了十英尺。就在我刚才坐着的地方，一吨重的货物从天而降，砸了下来。我可以给你举出一百个例子。你相不相信，我不在乎。还有一次，就在我生车祸之前，我看见了整个事件，在我脑海中看见的：那雨、那车轮打滑的痕迹、我躺在地上流血、腿折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是一种预感。我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他轻轻拍了拍报纸，说道，&1dquo;这篇文章里有许多支吾搪塞之处。”

  迪克又点了一份汉堡包。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似乎成了一个永远吃不饱的饿汉，连续吃掉三块牛排、一打好时牌巧克力和一磅软糖。而佩里却没有胃口；他只喝饮料，吃阿司匹林，抽雪茄。&1dquo;怪不得你变了呢，”迪克对他说道，&1dquo;噢，算了，宝贝儿。别胡思乱想了，我们成功了。计划很完美。”

  &1dquo;听你这话真叫我吃惊，所有的事情都得考虑进去。”佩里说。他平静的口气凸现了对迪克的回答的厌恶。但是迪克忍受了，甚至还笑了笑，他的微笑是一种熟练的技巧。他像个孩子似的咧嘴笑，显得很有人情味儿，干净整洁，亲切和蔼，仿佛任何人都可以信任他。

  &1dquo;好吧，”迪克说道，&1dquo;可能有些事我想错了。”

  &1dquo;哈利路亚。”

  &1dquo;但总体上计划是完美的。我们把球打出了场地。现在球没了，球失踪了。一点儿联系都没有了。”

  &1dquo;我能想起一个来。”

  佩里太过分了。他接着说道：&1dquo;弗洛伊德，是这个名字吗？”这是暗箭伤人，但迪克只能自作自受，他的自信犹如风筝，需要绳子的牵引。然而，佩里注意到迪克因狂怒而脸上表情生变化的症状：下巴、嘴唇、整个脸都拉长了；嘴角泛着唾液的泡沫。如果要打一架的话，佩里是能保护自己的。他比迪克矮了几英寸，一双短腿还受过伤，难以依靠，不过他比迪克重，比迪克结实，他的胳膊可以勒死一头熊。然而，为了证明这一点，就打一架，真的翻脸，是不值得的。不管喜不喜欢迪克（现在他并不讨厌迪克，虽然以前他更喜欢、更尊重迪克），很明显，此时分道扬镳是不安全的。就这一点而言，他们看法一致。迪克曾说：&1dquo;如果我们被抓住了，那就一起被抓吧。那样我们俩还能相互支持。他们开始搞威逼利诱时，咱俩就乱说是你说的或我说的。”而且，和迪克分手就意味着计划的结束，而这个计划对佩里仍有吸引力，虽然近来屡受挫折，但两人仍认为计划是可能实现的———在群岛或沿着南部海岸线一起过潜水捞宝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