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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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儿赖仁航说：&1dquo;...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醒，反正他就是...大概三点多钟时，突然在床上起狂来，大喊大叫的...都把嘴唇给咬破了...医生上来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都不好使...可把我给吓完了－－－－－唉，想想都后怕，如果真出什么事，我这儿一个人还真照顾不了。你们都没看见，可吓人了他。睁着圆圆的眼睛.....”

  &1dquo;就这样啊？”

  &1dquo;是啊。”

  &1dquo;那也叫&1squo;醒’啊！！！”方友伦大喊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

  方友伦沉默了一会儿，问：&1dquo;那...那虫仔现在怎么样了？”

  &1dquo;这才刚好－－－－－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听医生说他又处于深度昏迷中了，让先我留心观察着...不过，虫仔在最后临&1squo;消停’的时候，他一直在叫你－－－－－所以，刚忙活完他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消停：东北口语，停止的意思；包括举动，声音的停止。）

  方友伦一愣，问：&1dquo;他叫我干什么呀？”

  &1dquo;就是说什么&1squo;友伦、友伦...快醒醒、快醒醒’...之后就听不清了。”赖仁航说。

  &1dquo;我靠，还叫我&1squo;快醒醒’，他自己都醒不了还叫我快醒醒呢。”

  &1dquo;呵呵，我是早就被吓醒了。你也甭睡了，过来吧。”

  昨天菲云的葬礼让方友伦很累，尽凌晨的时候才躺下睡去。不过又做恶梦又被吵的，此时的他也算是精神了：&1dquo;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

  方友伦撂下电话，起身穿上衣服。越想虫仔的话越觉得逗，不禁抿嘴一乐。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方母，见她仍熟睡未醒，便也就轻轻地带上了门－－－－尽量做到不出一点响动。然后留下一张条；简略告诉方母自己的去向，便离开了。

  友伦所住的那栋家属楼共六层，他家是在第四层。老房子，没有电梯，走廊也没有声控灯。

  此时是清晨5点半左右，天还不怎么亮。能见度不是很高，在加上老楼的楼梯有些都已掉碴儿，万一一脚踏空，那肯定会变成&1squo;寅次郎’了。（寅次郎：日本跑龙套的一个小演员，曾因在电影做替身滚过69层楼梯而在龙套界里有了小名。）

  方友伦可不想做寅次郎，所以他凭着熟悉的感觉，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中地走下去。

  他正摸着扶手下楼，走到三楼，友伦看见楼梯口有一个人在那儿托着一个大麻包正往上搬呢。

  那个人虽是背对着友伦，但还是被友伦给认出来了。是六楼的老张，老张平时是做冷鲜肉生意的，在家属院不远处的一间门市房有他的生意，平时为人老实和善，在这片儿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说这人不错。

  &1dquo;张叔，这么早，干什么呢？”

  老张混身一震，好像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来。

  &1dquo;哈，友伦啊，你也这么早就出门啊。”老张回应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麻袋，看着方友伦。

  &1dquo;啊，看个朋友去。这...”方友伦指着那包东西，说：&1dquo;又来货啦。来，我来搭把手，帮你搬上去。”

  老张笑道：&1dquo;哎呀，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行。这刚宰下来的猪，血啦糊烂的；弄你一身不好。我自己来。”

  方友伦当他是跟自己客气，说：&1dquo;嗨，这有什么啊，楼上楼下的，来，咱俩一起...”说着便拽住麻袋的一头儿，往上拎。

  可是，当方友伦将那麻袋拎起来时，那袋口突然一松，几块碎肉从袋口中滚落而出，血腻的肉块散落一地，粘满了楼道里的灰土。

  老张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补救，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半的肉都已经粘上了尘污。

  方友伦大为尴尬，他没想到本来是想帮忙的，但谁知却好心帮了倒忙。方友伦连声道歉，随即也帮忙捡着。

  老张没有向他脾气，而是念念地说：&1dquo;唉，要不是楼下店里的冷冻箱坏了的话，我也不会大费事地把它搬上来。唉，还算好，家里有个备用冷冻箱...”

  方友伦不好意思地说：&1dquo;都怪我啦...”说着，他不经意间从肉块中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原以为是骨头；但拿在手里又不像，捡起后抹去上面的血，拿眼一看，竟是一块表。

  &1dquo;这表...是你的吧，张叔。”方友伦转头看向老张，猛然间现老张正盯着他。方友伦吓了一跳，把表递了过去，&1dquo;给您。”

  老张看了一会儿，随即一拍脑门，说：&1dquo;嗨，我这记性呀...肯定是刚才分肉的时候脱下来忘了再戴回去了，然后也没看，就一股脑儿地都和肉装在一起了。

  方友伦一笑，也没在意。&1dquo;哟，还是块好表呢，我爸也有一支和你这一样的表。”

  老张将表揣在兜里，说：&1dquo;是吗。我这是不懂瞎戴，你爸爸那是懂的人，戴在他手上也是个气派。”

  方友伦心中一乐。

  说话间，俩人将肉都收拾进了麻袋里，老张将袋口封好，方友伦这回可是相当小心地抓着麻袋口，然后帮忙抬上了六楼。

  老张开开了自己房门，叫友伦先去洗洗手，然后自己将那袋东西托了进去。

  &1dquo;哎？张姨没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