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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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不决（第1页）

夜府，朱红的大门，油漆有些剥落。斑驳却不失威严。马车站门前停下，走过那六步台阶，抓住了那巨大的青铜门环。

“殿下，让我们来。”

舜华轻抬手，示意她们退后。当大门被缓缓打开，管家看了一眼舜华。不知道是五公主，可是单见她的气度还有跟在身后的一群人，加上皇家马车。他也知道个大概。

“殿下，大人正在用早膳，请跟我来。”

舜华微愕，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跟着他走进夜府。夜府是敕造的，做工很精致，历经了几十年的风雨看上去略显老旧，可是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盛时的光景。想当年，夜府是京都最繁华的府邸。夜夜笙歌，门庭若市。而如今如初回来之后至今为止没有一位大人上门拜访。都是些怕事的。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当第一个上门的也不是不可。

她明目张胆地将宫车停在夜府门口。大张旗鼓地沿着主街而来，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安趾的五公主，确确实实到过夜府。

走进花厅，侍从已经开始要收拾了。她的突然出现让在座的两人不知所措。愣了半晌，如初开口问，“用过早膳没有？”

“没？”舜华低语，突然之间又笑了。“我们又见面了，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如初笑笑，吩咐人去端菜。舜华很不客气地坐下，拿起了筷子。

“可是……我们刚吃过。”张寅看着眼前的空碗，唉声叹气。舜华含着粥口齿不清，“做个样子嘛，又不要你再吃一次。”

一旁如初忍不住笑出了声。舜华心满意足地吃着饭，偶尔调侃几句，心情爽朗了许多。

“小五……”张寅开口的同时连忙改口，“不，殿下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用早膳的吧？”“当然不是，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如初搁下茶盏，淡淡开口，“早上收到消息说龙君玥出城了，可知他去哪里？”

虽然是望着舜华，但是并不是非要知道结果，因为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舜华也许应该

还不知道。只看见她缓缓搁下了筷子，端起了汤碗，手一下没一下地搅动。

她的声音好轻，好遥远。“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走，这个

时候他最想做的，不是留在这里看好戏吗？”

“想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闻言舜华抬眼望着他，很久很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也无妨。”

“很快就有消息了，你愿意地话，等一下。”如初站起身，走向窗边，侧过身依窗而站，。惬意地姿势，却让他的压抑更加明显。手中的折扇收紧。

她盯着他，因为他身后明媚的阳光在他身前落下了阴影，浓重地化不开。她站起身，长袖落在裙摆上的阴影也是一样的浓重。

“我今天不是为了他而来。他的事再议。现在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如初站直身，直直盯着她。第一次她开口要他帮忙，他知道不会容易，却知道结果，他一定会帮她。“什么？”

深吸一口气，她扯了扯嘴角。“我要代替夜华，坐上禁军统领的位置。”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初一惊，伸手抓住她的肩。舜华扬手，挥开了他的手，因为稍微有些用力，惯性往后退了一步。张寅连忙上前扶住她。

“殿下，做禁军统领，以你现在的情况，适合吗？”

舜华深呼吸，盯着他，目光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我意已决。无论你帮不帮忙，我都要成为三万禁军的统领。”

如初望着她，一点一点抓紧手上的折扇。“以什么身份？”

“以五公主的身份。”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如初望着她，目光游离，仿佛并没有看着她。他心神不宁，她也是。现在混乱的状态，她居然还妄下决断。她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路，本已经想好怎么走，此时此刻也开始怀疑是否可行。“做不做这个统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掌控这三万将士。”

张寅出口打断，“殿下，你现在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你根本就不方便领军带军。这个时候谁会听你一个妇人之言。”

“你……你说什么？”舜华转过身，气上心头话都说不出来了。“你居然说我是妇人——”

“殿下，只有我和夜大人知道你不是，有什么用？你没有想过你这个想法很不实际吗？”

舜华冷眼望着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既然能说出口，就可以做得到。”

沉默，三个人静静地对视，互不相让。

最终，如初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退回到窗边，看向窗外。

“直接去抢统领的位置太出格了，立威的同时也会树敌。做一个幕后的军师，如何？”

“我想过，只是我找不到人可以代替我做这个名义上的统领。在京都，没有绝对值得相信的人，我别无选择。”

“所以你要找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人代替你出面。”

“我最值得信任的？”舜华叹了口气，转身颓然坐下。“我真的不知道有谁可以。”

“现任统领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夜华？”舜华站起身，“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能……”

“你能取而代之，为何不肯？”

她的手抓住桌沿，五指一点点收紧。“因为我没办法开口要他为我再做什么事了。我只是想要给他，他要的生活。他要的不过是专心地研究音律。他和我不同，他不该为了这些俗事烦恼。我只是……我只是不想……”

如初依旧望着窗外，为什么凡事只要和她有关，他就会方寸大乱。

“除了夜华，你没有其他人选。你什么都不和夜华说，你怎么知道夜华他要的是什么？”

舜华咬唇。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在阳光下盈盈亮，她的指尖轻轻描绘着那青花。

一句话让她的心开始颤抖，开始犹豫不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