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天空_第8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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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穆遥，过来拿你的东西！”经过校门口的时候，值班室的保安喊住他：&1dquo;你哥晚上给你送了东西来。”

&1dquo;我哥？！”穆遥吓了一跳。

&1dquo;昨天晚上来找你的，不是你哥哥？”保安见他表qíng诧异，问了一句。

&1dquo;哦，是，我以为他今天没空来。”穆遥赶紧道。

&1dquo;8点多来的，放下东西就走了。”

&1dquo;哦，谢谢。”穆遥接过袋子，匆匆跑回宿舍。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包装jīng美的巧克力，还有个motoro1a款手机盒子。穆遥怔了怔，揭开盖子，说明书上夹了张便签纸，是简明行云流水般匆忙写就的字迹：没时间找你原来那款手机，先用这个，糖别吃太多。

穆遥放下盒盖，拈起块巧克力剥开，放进嘴里，含了会儿，才把下午拿的私m卡装进那只手机，想了想，给简明了个信息：&1dquo;简先生，我收到了，谢谢。”

简明的信息半小时后才来：不谢，早点休息，安。

穆遥没再回过去，张着两只眼睛躺在黑暗的netg上呆。那只手机静静躺在枕头边，穆遥拿起来，一遍遍反复调换着里面的铃声。

第1o章

穆遥在后半夜醒来，衣服领口汗湿了，chaochao地贴在颈子上，想起来换一件，又懒得动弹。路灯微茫的光线从裂了条细fèng的窗户上照进来，将灰暗的蚊帐影子投映在墙壁和门框上，像一大片污渍。偶然掠过一阵风声，使夜晚更显空寂，如同那一点灯光，将黑暗衬得更深。

他换个姿势，打算继续睡觉，无意中却碰到那只手机，光滑细腻的外壳像块烧红的烙铁，手指过处，灼痛难当。

次日一早起来，穆遥就觉得头晕晕的浑身酸痛，想是没换衣服感冒了。周日电脑城还是那么多人，一天忙下来，累得腿都提不动，胸口一阵阵憋闷yù呕。

上车后简明现他脸色青白，探手试试：&1dquo;你烧了。”

&1dquo;下午吃过药了。”穆遥勉qiang笑笑。

&1dquo;要去医院。”简明从后座拿了张薄毯搭到他身上。

穆遥应了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爱也好，恨也好，恐惧和快乐都没有jīng力去理会，这一刻只想沉沉睡去，可见jīng神的折磨也是种奢侈，要建立在良好的身体状况下，病痛一来，哪还顾得其他。

挂号、问诊、探热、照片，白大褂的大夫跟粉红短裙的护士小姐，说话声，走动声，医疗器具的叮咚声，都像隔了层厚重的水墙才传到穆遥这里，有种失真感。还好恒星医院手续简便，不消多久穆遥已在观察室扎上针，冰冷的药液qiang硬地注入高热的身体，让他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简明见他嘴唇灰白，让护士多拿了netg棉被盖住他，只露出头和扎针的左手，问道：&1dquo;还冷吗？”

&1dquo;还好，”穆遥的头陷在软枕里，对他无声地笑一下。

穆遥烧得辛苦，那笑便也带上了病态的虚弱，双眸却异样清亮漆黑，羊羔一般柔顺而美丽。简明看在眼里，又感觉到酒吧街那晚莫名的心悸。这男孩的眼睛里有太多含义不明的东西，各种极端的qíng愫互不相让地撕扯，却又奇异地维持着平衡。他坐到netg边的椅子上，小心托起那只露在被子外面输液的手，白皙，yīn凉，柔软，手指纤长。

&1dquo;你选错专业了，”简明道：&1dquo;这双手，应该去摆弄乐器。”

&1dquo;呵，”穆遥笑：&1dquo;我只会一种乐器，还是很冷门的，埙。”

&1dquo;埙？”简明接了一声：&1dquo;你们s城的人都爱chuī埙？”

&1dquo;不，我母亲爱chuī，小时候觉得好听，就跟着学了，”穆遥看向天花：&1dquo;不过也有六、七年没碰了。”

&1dquo;怎么呢？”

&1dquo;上学，跟朋友玩，事qíng多起来，就没再chuī了。”穆遥轻轻说。

&1dquo;埙的音色低沉，沧桑而凄厉，”简明看向他：&1dquo;并不适合小孩子，那不是用来把玩的乐器。”

&1dquo;简先生对埙很了解啊，”穆遥笑道：&1dquo;知道这东西的人并不多。”

&1dquo;说来很巧，我大一去你家乡旅游，听人chuī过，”简明笑：&1dquo;后来回到B市还去乐器行找，售货员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埙。”

&1dquo;呵，你要是喜欢，下次我chuī给你听，我宿舍里就有只七孔埙。”穆遥浅笑道。烧开始退了，身上轻松不少，jīng神也跟着好起来。

&1dquo;嗯，等你病好以后。”简明帮他拭掉额上的汗，笑问：&1dquo;六，七年没碰，你还会chuī吗？”

&1dquo;它不是用来把玩的乐器，也不是能够遗忘的乐器。”穆遥低声说，那声音平淡中透着空d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