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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身死的消息传来之后,小青花与开封府失和,一怒出走,再无影踪。
越两日,端木糙庐走水——糙庐的位置本就偏僻,左近无人施救,待展昭等得讯到场时,早已满目焦土。
王朝马汉他们私下揣测,这火,九成是小青花放的。
说起来,这小青花的脑子也当真怪异,换了是我,只会扛着汽油桶去烧仇家的房子,哪有一气之下把自己房子报废的道理?
又或者,小青花是觉得主人既已不在,这糙庐留着徒增伤感,干脆一了百了了吧。
背倚青石靠,细流绕柳腰,非是主人引,不过端木桥。
青石冉冉,细流潺潺,小桥如故,人面不在。
展昭对着已毁的端木糙庐沉默了许久,从黄昏一直站到深夜,子夜时,起了很大的风,下了很大的雪,风呼啸着将焦黑的灰烬扬起,半空中混杂于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之中,黑白二色,煞的触目惊心。
张龙他们持着马灯,远远地守在展昭身后,马灯的光微弱而黯淡,在黑魆魆的天与地之间瑟缩着稀薄下去,展昭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长的单薄、孤独、落寞。
张龙忽然想哭。
素日里大大咧咧的汉子,挨了刀挂了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在这样一个安静的落着雪的夜晚,模糊了视线。
展昭转过身来,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道:&1dquo;回去罢。”
自此后,开封府上下,绝口不提端木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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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龙长长吁了一口气,忍不住伸肘捣了捣赵虎:&1dquo;你说,细花流的人去哪了?”
赵虎正盯着细花流紧闭的大门出神,闻言摇头:&1dquo;不知道,像上次一样,忽然就消失了。甚至都顾不上来开封府接一下红鸾姑娘。”
哦,对了,红鸾,被猫妖重创之后便一直在开封府静养,待得舒缓过来,细花流业已人去楼空。
&1dquo;莫不会出事了吧?”张龙猜测,&1dquo;会不会遇到难缠的精怪,一股脑儿搭进去了?”
&1dquo;那感情好,”赵虎冷哼,&1dquo;恶人自有恶人磨,温孤尾鱼这个&he11ip;&he11ip;活该吃苦头。”
这个什么?没说。
细花流门前,还是给温孤尾鱼留了三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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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如果背地里有人骂你,你就会打喷嚏,如果运气不好引你的过敏性鼻炎,你就会一连打上十几个喷嚏停不下来。
温孤尾鱼的身体不算好,总是一副苍白而又怕冷的样子,但是他偏偏一个喷嚏都没打。
此时此刻,他站在距离开封百里之遥的宣平县城楼上,居高临下俯瞰着城中的数千户人家,眼中透出悲悯的神色来,你若是第一次见他,你包准以为他是个心怀苍生的菩萨——最不济,也肯定是个修佛的大善人。
你如果这样给温孤尾鱼定位,未免大错特错了。
脚边传来啃噬着什么的嗬哧声,温孤尾鱼颇为嫌恶地往旁边让了让,道:&1dquo;疣熊氏,斯文些。”
正扒开守城兵卫肚腹大快朵颐的疣熊氏茫然的抬起头来,蹭了满头满面的血,弄清楚温孤尾鱼的意思之后,他整张脸都红了——当然,由于脸上都是血,你未必会看出来,他拘谨地缩了缩肩膀,慢慢地伸手去掏那兵卫的内脏——果然斯文了许多。
身后不远处,狸姬正坐在城垛高处,扬起头伸出舌头去舔爪上的鲜血,两条腿在城墙之外悠哉游哉地荡来荡去,从远处看,你真会疑心这只是个大胆的玩闹的女孩子。
再远一点的地方,是那个曾经露过一面却无戏份伸的&1dquo;温先生”,他抖抖索索地攥着个破皮囊袋依着城垛口站着,被垛口处的穿风吹的东倒西歪,但他认为这样多少会让自己好过些:因为这么一来,鼻端的血腥气就不那么重了。
&1dquo;怎么了瘟神,”温孤尾鱼斜乜了他一眼,&1dquo;到了这个时节,反犹豫了?”
原来&1dquo;温先生”实应作&1dquo;瘟先生”,此瘟非彼温。
&1dquo;温孤公子,这这这&he11ip;&he11ip;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he11ip;&he11ip;”数九寒天的冷风都吹不散瘟神脑门上的汗珠子,&1dquo;万一叫上界的神仙给晓得了&he11ip;&he11ip;”
&1dquo;朔望晦三日,狸姬已经先后登瀛洲、蓬莱、方丈,”温孤尾鱼看也不看瘟神,&1dquo;三座仙山的饮泉之中都已下了你的药,现下,他们睡的正香,不管人间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睁开眼睛。仙山这条通路一断,上界神仙更成了瞎子,你还怕什么?”
&1dquo;温孤公子,你要的可不是一条两条人命啊,”想到可能造成的后果,瘟神激灵灵打了个寒战,&1dquo;这一城有几千户上万口,戕害生灵,是要遭天谴的啊。”
温孤尾鱼没有说话,倒是一直怡然自得的狸姬开口了。
&1dquo;瘟先生,此时后悔,未免不太适合吧,”看似淡然的口气中显而意见地透出威胁的意味,&1dquo;早些时候你怎么不后悔?疣熊氏去请你的时候你大可以不来,温孤公子向你讨药的时候你大可以不给,你来也来了,给也给了,放倒了三座仙山的神仙,临门一脚,你跟我说你不玩了?”
身形疾动,面上带着妩媚的笑,泛着血腥气的利爪业已搭上瘟神的肩膀:&1dquo;做神仙可不能这么着啊,你说对不对?”
瘟神的腿肚子开始打颤:&1dquo;那是,那是。”
温孤尾鱼显然很是满意狸姬的表现,大棒过后,金元出场。
&1dquo;只是借用一下先生的皮囊袋而已,”温孤尾鱼微笑着安慰瘟神,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介意作慈爱状去摸摸瘟神的秃脑壳,&1dquo;待仙山的神仙醒了,人间的疾疫已过,我会把场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忘记先生的功劳,自此后,先生的香火是断不了的&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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