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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沈行钧微抬了眼皮:“杏杏,这都是你一个人整理的?”
“差不多吧,有些地方也问了问少川。”她诚实地应着,“不过最后这个银两数量一直对不上,我准备一会再问一问来着。”
“杏杏很棒。”沈行钧语调中是丝毫未遮掩的夸赞与爱意,甚至忍不住贴了贴她的脸颊,“只学了这么一点点时间便做的这样好,比本王还要厉害得多。”
“哎呀你别乱夸啦……”她明显有些害羞了,“你快告诉我为什么嘛……”
他揽住她的肩膀,正了正神色:“这个月,下人的数量有没有变动?”
“嗯……”青杏仔细想了想,“好像有两个嬷嬷年纪大了,主动请辞回家了,还有一个护卫,少川说他办事不力,也让他离开了。”
“嗯,但你这里的工钱,算得可还是与上月相同的人数。”
她恍然大悟:“我知道啦!殿下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罢,她兀自埋头又整理起来,沈行钧微微侧目看向她,唇边亦不知何时有了弧度。
这王府能与她同掌,是他天大天大的幸事。
只是杏杏认真起来,实是与他相像,少川已然来催过三次饭了,她还是一遍遍反复确认着,生怕有哪个环节又弄错了一般。
他的确愿将这样较为隐秘而敏感的事务交由最信任的枕边人去做,但他始终不愿意强迫于她,但眼前这个爱玩爱闹的小姑娘,早就主动地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嚷着要替他分担,要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在她那双清澈又认真的眸子里,他能读出来她对他不加掩盖的爱意。
他亦然如是。
他的杏杏,是他最阴暗生命里出现的一道光,是拉他出地狱的一双温暖的手,也是他最贫瘠的人生中,开出的一朵可爱又娇艳的花。
只是她的的确确是该吃饭喝药了。
沈行钧强行把她抱起来,又摁到了饭桌旁边,将玉筷塞到了她手中。
少川近来胆子有些大,见状玩笑道:“原来王妃吃饭也是要人抱的。”
“少!川!”青杏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得意,我很快就要架空你家殿下了,到时候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好好好。”他竟向门外作了一个手势,“在您架空殿下之前,先还是要——”
不知二人是否排练过,温延进来的时间卡得正正好,端着个黑漆漆的东西便扬声喊道:“要先喝药!”
“……”
她苦着脸,哼哼唧唧地钻回了沈行钧怀里。
“殿下,我能不能揍他们呀……”
……
一连喝了几日的药,泡了几日的药泉,她身子基本上已然无恙了,沈行钧也终于松了口,寻了个天气晴好的下午,领着她去林间转了转。
温暖的日光自葱绿的叶脉间斑斑驳驳地倾洒在林间小路上,投下一个个明亮的小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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