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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鸢起身背对着她,冷声训诫道:“阿鹭,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你难道也舍不得褚家的权势么?”6鹭提高了音量,质问道。
再待下去,姐妹之间难免要有争吵,6鸢朝小侄儿走去,装作陪他放纸鸢,6鹭只好收声,赌气地看着姐姐。
···
6鸢在娘家住了四五日,虽然两个侄儿缠她缠的紧,她也前所未有的舒心,可父亲已经开始一遍遍唠叨着让她回去,而褚家也传来婆母生病的消息,不得已,6鸢带着父亲准备的上好补药回了褚家。
来传话的是褚昉身边的大丫鬟,这倒让6鸢有些意外。她知道婆母不会计较她在娘家住多久,相反,她住的越久,婆母大概越开心,是以婆母就算真的生病,应该也不会告诉她。可褚昉身边的丫鬟亲自传话,事情便有些严肃了,莫非褚昉生气了,觉得她不事舅姑、不尽孝道?
若是如此,回去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顿训诫。
幸而6鸢已经习惯了,倒也不惧。
回到褚家,6鸢直接带着东西去了松鹤院,才知婆母果真卧病在床,媳妇姑娘们站了一屋子,连褚昉兄弟都没去当差。
“儿媳探病来迟,母亲见谅。”6鸢跪下去行了大礼。
郑氏难得一见地慈蔼,语气温和地说道:“何必行此大礼,我无大碍,就是受了风,捂一捂就好了。”
她见6鸢跪着不起,对郑孟华道:“华儿,扶你嫂嫂起来。”
6鸢心中诧异,但觉有事生,只面上不显,就着郑孟华搀扶的动作起身,恭敬地站在褚昉身后。
郑氏又慈祥地说道:“我专门吩咐人不准叫你担心,是哪个嘴碎的去跟你说的。”
褚昉接话道:“是儿子叫人传的话,侍奉母亲是她分内之事。”
郑氏假意嗔怪儿子几句,与众人说了会儿话,借口想躺下歇歇便叫众人散去,只留了郑孟华和6鸢在旁。
郑氏唤6鸢坐在身旁,这才说明真正意图:“又到裁冬衣的时候了,可听华儿说,尚绣坊今年涨价了,涨幅还不小,你之前与他们掌柜是怎么说的,怎么好端端涨价了呢?”
褚家人丁兴旺,每逢裁制冬衣都是一巨额花销,6鸢分管此事后与尚绣坊的掌柜达成交易,府中四季衣裳都在尚绣坊裁制,而尚绣坊则给出一个相对较低的价钱。前几日郑孟华去安排裁制冬衣的事,现尚绣坊涨价,她本打算与尚绣坊解除合作关系,可跑了几家绣坊后现价钱并不比尚绣坊便宜,没敢擅作主张,如实回禀郑氏。
郑氏明白这事还得靠6鸢出面才能谈妥,便想出装病的法子,她知道儿子向来孝顺且重规矩,必定会传话让6鸢回来。
而6鸢此时也已完全明白郑氏生病的缘由,恐怕生病是假,心疼钱财是真的。
先帝不满世族兼并土地、闭门成市,更不能容忍前朝那般“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出现,采取了一系列打压消解世族势力的举措,大势之下,褚家自不能幸免,在渤海老家的土地几乎都被没为官田。后来帝登位,国·本之策并未更改,褚家的田地自不可能要回来,阖府上下百余口如今都靠褚家兄弟的俸禄和封邑养活,郑氏掌家数十年,自然知晓今非昔比,当省则省。
6鸢忖了片刻,解释道:“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听说西域小国纷争不断,商路多有阻塞,物价上浮也在情理之中。”
郑氏面色微微一沉,私以为6鸢因为郑孟华掌家的事心生不快,有意推脱,默了片刻后,尽量好声说道:“裁冬衣这事一直都是你主理,咱们与尚绣坊互惠互利了这么些年,何不把生意长久地做下去,你便再与尚绣坊掌柜谈谈,只要不离谱,咱们还是继续合作的好。”
6鸢只能应好。
事情说罢,郑氏便挥退6鸢,又对郑孟华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些跑腿耍嘴皮子的事便交给6氏,你只管顾全大局,平衡各方势力就好,6氏小户女,各方面都不如你,再怎么蹦跶都动摇不了你的位置。”
郑孟华恭顺应是,郑氏唤人坐来身旁,握着她手臂道:“我已经跟照卿说好了,半年后,不管6氏能否生育,定要迎你进门,这半年,你便多加忍让,不要去招惹6氏,一切等你进门,顺理成章做了这个主母再说,明白么?”
郑孟华温和地点点头,郑氏忽地叹口气,怅然道:“想当年,咱们郑氏一族也是出过两任皇后、三任贤妃的,如今七零八落,咱们竟连娘家也没了。”
郑孟华握紧郑氏手臂,温柔却坚定地说道:“姑母,我不会辜负你的栽培。”
“好孩子。”郑氏拍拍她手臂,有些疲惫地说道。
第1o章去了文庙
◎没有东西要给我么◎
6鸢刚回到兰颐院没多久,褚昉便来了。
怕他又因回娘家的事训诫自家姑娘,青棠特意煮了一壶好茶,恭敬说道:“姑爷,这是夫人亲手配置的花茶,润脾降噪,最宜冬日饮,您尝尝。”
褚昉淡漠地“嗯”了声,接过茶盏小酌一口,意外地顿了下。
他一直以为花茶是酸酸甜甜的口感,他不喜,是以从不喝6鸢煮的茶,可今次的茶竟别有一番味道,甜而不腻,余味悠长,诱人细细品鉴。
他面色无波,只是又小酌了几口,看向6鸢慢悠悠说道:“下次省亲,还是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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