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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地下情报网（第1页）

眼见大势已去，女人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对外宣称的冒险家身份和凯丽这个名字都是伪装，她真正的身份是贾娜·格林，一位地下情报网派来的斥候；地下情报网的一个领，洛伦兹·星歌，盯上了西尔维，准备将其占领作为组织在大森林地区的据点。贾娜声称，明天上午，洛伦兹带领的一个小队就会抵达，接管村庄。

从书桌抽屉里搜出的信件对这些内容予以证实。

不过，当舒洛问及毁灭村庄的魔物是否与他们有关时，贾娜坚决否认。

“我们本打算通过威胁村长达成目的，但怪物袭击创造了新的机会。上面命令我设法藏在村中，等他们清理完残留的怪物，村庄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舒洛没有继续为难她，整理出另一个房间，给蕾米莉亚右臂的伤口上药包扎。

“有些麻烦了呢，这么看来就算击退了魔物，村民们恐怕也不得安宁。地下情报网征收的税款倒在其次，被卷入他们与红松王庭间冲突的后果一个小小村庄完全无法承受。”

“我们应该怎么办？”蕾米莉亚又乱又急，刚才甚至有杀死贾娜的冲动想法。但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收益，反而会激怒即将到来的地下情报网的人马，将村民置于更大的危险中。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他们人数不是太多，我对付起来倒也不难；但问题在于，我不可能长期住在这里。”舒洛看着她还无法动弹的右手，“你明天可以战斗吗？”

蕾米莉亚点点头，老师给她订制的灵衣虽然物理防护力很差，但附有愈合术式，伤势恢复比其他人更快——当然这个“快”是以魔法师的标准。

次日上午，通向西尔维村的土路上扬起一阵烟尘，五名身穿皮甲的骑手和他们的坐骑一起来到护城河的吊桥前。为的男人，洛伦兹·星歌，现事情有异，因为贾娜没有按计划放下吊桥，而贾娜正在对面的瞭望塔上沮丧着看着这边。随着舒洛和蕾米莉亚出现在贾娜后方，星歌大概猜到生了什么。

“咳咳，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礼拜堂，蕾米莉亚、舒洛和星歌、贾娜分别坐在两条长椅上，就地下情报网对西尔维村的意图交换意见。星歌也否认了操纵魔物群袭击村庄的可能性，并保证地下情报网对村民们没有恶意，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藏匿转运物资的地点而已。不过这些物资的来源是否干净，就算星歌用巧妙的话术进行遮掩，蕾米莉亚也完全能想象得到。

“二位不妨想一下，将村子彻底毁灭，对我们建立据点的非但无益反而有害。单独在野外活动很容易暴露，但将行踪隐藏在人群中则容易很多，难道不是吗？今后也是一样，我们不会过多打扰村民的正常生活——如果他们还愿意回来的话。”

舒洛眯起眼睛：“是吗？你们不会借势压榨那些弱小的平民？”

“当然，我们行动最重要的就是隐秘性。如果动作过火，导致有人向红松王庭举报，我们也就做不成了。”

舒洛看向蕾米莉亚：“你觉得呢？”

站在他的立场，星歌的话算是有些可信度，而且对方的姿态也放得较低，没有采取暴力行为，并无理由与其翻脸。但蕾米莉亚不一样，地下情报网虽不是罪魁祸，也算得上落井下石，作为受害者的她自己肯定无法感同身受。况且，星歌悄悄挖了一个坑，如果默许地下情报网在村里的活动和交易，某种意义上就是在红松王庭与地下情报网之间选边站，长期来看这是一颗迟早爆炸的大雷；自己只不过是一名过客，大不了一走了之，但蕾米莉亚能置之不理吗？

少女低着头，左手紧紧抓着腿上的纱裙，内心无比挣扎矛盾。情感上，她对这群现尸体就一拥而上的秃鹫非常厌恶，只想像驱逐蟑螂一样把他们全部轰出去；但蕾米莉亚也知道仅凭自己根本无法与人多势众的星歌对抗，对方现在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当她期盼地看向舒洛，却意识到不会得到更多支持后，少女萎靡了下去。

看见蕾米莉亚的反应，星歌知道她至少是默认了，赶紧趁热打铁，进一步巩固成果：“不必过于担忧，我们行动前也经过了周密的考虑。根据可靠消息，红松王庭正自顾不暇，不太可能抽空关注边远地区的事务。”

“哦？这消息真实性有保证吗？”

星歌心中窃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有动机激烈反对的只有那个没有战斗力的雏鸟魔法师，而这个自己都有些吃不准的人则持中立态度。他决定转移方向，用一些情报拉拢舒洛，如此一来蕾米莉亚就不可能翻起浪花了。

“若要问有没有证据，自然是没有的；但我可以简单讲讲，信不信由你。”星歌安排手下前往村庄各处清理残余地精、汇总受损情况、拟定据点选址，自己留在礼拜堂。

“正式开始之前，容我冒昧问一句，二位有没有兴趣加入地下情报网？”

蕾米莉亚脸上立刻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过星歌毫不理会，他这句话只是对舒洛说的。

“抱歉，我对你们也没什么好印象。”舒洛淡淡地说，“不管在哪个国家，地下情报网都和跨地区犯罪组织无异；与它沾上关系，基本就断绝了在各国贵族圈展的可能，我想除了为生计所迫的平民，应该没人愿意去吧。”

“哈哈，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在贵族老爷眼里我们是恨不得除之后快的眼中钉。”星歌掏出一个烟斗叼在嘴里，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长椅上，“但是舒先生，人活在世上，为的不就是做想做的事，获得想要的东西吗？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又何必去逢迎那些令人作呕的蛆虫？”

“在别人眼里，我们只是一群食不果腹、到处流窜的盗匪。然而实际上，不是我吹嘘，地下情报网近些年来日益壮大，现在已经覆盖到王国的每个城镇，亚法当然也不例外。为什么？”星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因为只要那群贪婪残暴的衣冠禽兽一日还在制造苦难，我们的后备军就永远不会枯竭。”

“甚至从社会角度看也是一样。就算手段有些不光彩，我们至少给了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一条活路；但那些所谓优雅体面的贵族呢？他们只会把粮食囤积在家仆把手的仓库里，看着外面的饥民活活饿死！说真的，我一直认为贵族提供的秩序意义被高估了。”

“在地下情报网，任何东西都是可交易的，所有一切都明码标价；只要你付得起，你可以获得任何东西。”星歌抬起身，“舒先生，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早已不在乎世俗的荣誉。如果来到地下情报网，凭你强大的实力，再加上我洛伦兹·星歌的鼎力相助，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呵，作为谈判家，你表现得不错；我确实看不惯王庭和贵族的作为。”面对星歌的游说，舒洛不为所动，“可惜我们的理念不合，放弃吧。”

“真遗憾。”星歌叹了口气，“说说王庭的事吧，也不复杂。据传一部分贵族秘密崇拜邪神，目的似乎是……召唤魔鬼。”

“果然够劲爆。”舒洛笑了，“难怪没证据，要是有了，红松王国不得乱成一锅粥？”

“那可不。”星歌得意地笑道，“不过我们分析各种渠道的信息，认为这是真的。比如最近一段时间市场上大型牲畜的头颅……”

话音未落，贾娜气喘吁吁地冲进礼拜堂：“大人，有，有敌袭！”

“那群地精又回来了？头目不是说已经干掉了吗？”

“不，不是地精，是一个巨魔带领的兽人部落。”贾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该死，魔物们的脾气一个个是不是比以前更暴躁了？”星歌再也坐不住，“快，去升起吊桥！还请二位助我一臂之力，如果让兽人在把村子蹂躏一遍，就真的不用考虑重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