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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舒洛的要求（第1页）

洛伦兹·星歌带来的人不多，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在听到警报的第一时间就赶到瞭望塔转动绞盘收起吊桥。美中不足的是，村庄严重受损的防御设施无法有效阻隔入侵，一个肤色乌黑的巨魔带着九名兽人战士淌过齐腰深的溪水，从栅栏的缺口爬进村庄，很快与地下情报网的盗贼们混战在一起。

“把巨魔引到广场这边来，别和它纠缠，巨魔手里的棒子与地精的可不是一码事。”

“哦，看起来星歌老板准备露一手？”舒洛手持钢剑，轻松随意地站在广场上，似乎没有把正在破坏居民住宅的怪物放在眼里。趁这个空档，蕾米莉亚仔细观察舒洛泛着淡紫色的长剑，靠近剑柄的部分刻有一行来自他故国的文字。

“这段时间局势微妙，我们也不得不低调行事，我也想活动活动，不然关节都要生锈了。”星歌扭动了几下肩膀和手腕，戴上一双带刺拳套。

蕾米莉亚惊讶地说：“你真准备这样和它们打？”

星歌笑了：“怎么，只让怪物打人类，就不能我打它们吗？”

“老大小心，巨魔过来了！”从南方的巷子里窜出一个人影，紧接着飞出一块约有一人大小的墙体，在广场上翻滚几圈后变为一地碎块。洪亮的咆哮声响起，约有八尺高的巨大身影手脚并用朝众人扑来。

丑陋而畸形，这是蕾米莉亚对巨魔的第一印象。这个巨魔的手臂一长一短，双腿一粗一细，凸起的眼球和皮肤上的脓疱更是让她一阵阵反胃，即使相隔一段距离依然能闻到它散的恶臭。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她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不得不承认，洛伦兹·星歌的身手亦十分了得，无论巨魔是轮棒、出拳甚至试图用牙齿啃咬，他要么侧身，要么身体下探，总能以毫厘之差躲过，并用拳套上的利刺在巨魔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一次两次还能说运气，而眼前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星歌无论在度还是灵活方面都碾压对手。

星歌与巨魔的恶战仍在进行中，蕾米莉亚帮助舒洛对付聚拢过来的四个兽人。舒洛的战斗是另一种风格，前一个兽人冲上来被砍倒，下一个兽人又重复这个过程，整个流程过于自然，以至于少女事后才会疑惑，它们为什么不还手？

只有久经沙场的战士才能看出，舒洛的步伐看似随意，却巧妙选择了一条路线，把本该同时包围的四个敌人变为四场间隔极短的一对一战斗。看上去不还手的原因也很简单，不管是它们的头、身体，还是布满裂口的砍刀，与那把剑相碰都会如奶油般被切开。

兽人们非死即逃之后，蕾米莉亚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巨魔身上。此时的巨魔由于肌肉组织被破坏，动作渐渐缓慢下来。星歌一个横移避开略显迟钝的拳击滑到巨魔身前，右拳斗气骤然变浓，准备给它终结一击。此时巨魔手臂伸出来不及回防，但它睁大眼睛，那恶心滑腻的眼球似乎要脱出眼眶一般，散出阵阵魔力波纹。

“嗯？”蕾米莉亚警觉起来，眼前情况与老师教授过的魔眼非常相似；魔眼不仅对使用者的魔力亲和度有要求，还只能来自于不稳定的先天获得，在纳菲尔大6魔眼持有者的稀有度与自己这种十六岁突破三十级的天才法师虽不及亦不远了。

而眼前的巨魔，蕾米莉亚不认为它可怜的魔力水平达到了使用魔眼的标准。

尽管将信将疑，少女还是迅给星歌施加魔法抗性强化和精神防护。

魔力喷的瞬息，星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巨魔趁机举起双拳全力砸下；但因为精神防护大幅削弱了魔眼的效果，星歌不到一秒就从晕眩状态摆脱出来迅后退。两者拉开距离也给了蕾米莉亚攻击的机会，她念颂咒语法杖前指，一道两寸粗细的白色落雷打在巨魔身上，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血肉焦糊声。

巨魔终于到达极限，一头栽倒在地，再无动静。

“呃，比原本预计的惊险很多啊。”星歌抹了抹留下的冷汗，“巨魔还有这种技能吗？”

“确实有些意外，有魔眼类能力的巨魔我也是次见识。”舒洛说，“也幸亏蕾米莉亚小姐的及时援助，不然会生什么还真说不好。”

“哼，现在明白了吗，我可是很强的。”少女得瑟地挥舞法杖，不小心扯到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直咧嘴。

舒洛对星歌说：“巨魔和兽人脾气暴烈，攻击性极强，哪怕对非人类种族也是一样，所以它们出现的地方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别的怪物。你们趁这个时间再叫一些人手，尽快让栅栏和瞭望塔恢复运行，我和蕾米莉亚去找那些逃离的村民。”

“多谢二位。”星歌摘下拳套，上前和两人握手，被蕾米莉亚甩脸色也不在乎，“请放心，我们地下情报网有自己的规矩，相信村民的生活很快能恢复正常。”

沿着山溪蜿蜒向北的小径上，路边白色、淡黄色的野花在春日阳光中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冲淡了丑陋怪物带给她的不适感。舒洛和蕾米莉亚一前一后追踪村民留下的脚印。

“唔，你真的相信那些人说的话，会安分地躲在村子里？”蕾米莉亚忍不住开口问道。

“现在还没有定论，他们既有可信的地方，也有可疑的地方。可信的方面就像洛伦兹·星歌所说，他们想要建立秘密据点，夷平村庄显然不是什么好点子；而可疑的方面，你与贾娜见面没多久就遭到熊地精头目的袭击，根据你的描述那家伙是开着气息遮断接近的，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呢？”舒洛一边走一边说，“不过我暂时相信他们的话。”

“为什么？”

“出前我特意探查过周围，没有现有法师隐匿；而他们的队伍里也没有法师。”

“怎么又扯到法师了？”蕾米莉亚有些想不明白，“而且听起来你认定有人在指挥怪物袭击村庄？”

“嗯，尽管还没有依据，但直觉告诉我是这样。实际上我来红松王国并非单纯的旅游，而是沿着一系列尸体盗窃案的线索追查过来。会想方设法收集新鲜尸体的，全大6恐怕只有死灵法师们了。”

“哦……等等，那嫌疑最大的岂不是我？”少女意识到自己处境微妙起来。

舒洛依然以稳健的脚步继续向前，只是以蕾米莉亚的体能保持这个度有些吃力：“那倒不至于。亡灵法师将死者的残魂炼制成不死傀儡的过程，没有特定的心理状态无法做到。换句话说，想成为死灵法师，先必须切割自己灵魂中共情同类的那部分，你显然不是那种类型。”

如此边缘的小群体中竟有这么多门道，以前老师讲到死灵法术时只是粗略地一笔带过，主要是几位历史上著名死灵法师生平的内容；关于死灵法师的细节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们在距离村庄约十里的山坳处现两名打水的村民，在他们的带路下找到了藏身于山洞、饥肠辘辘的其他人，过程倒是比蕾米莉亚预想中顺利。弗利克，来自亚法镇，经营着村子酒馆的老板告诉两人，三天前的夜里，大群魔物毫无预兆地冲破了村庄的警戒线，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时怪物已经杀到门口；混乱中村长遇害，之后他设法把村里有战斗力的壮年集合在一起冲出村口，一路躲到隐蔽的山洞中。

舒洛告诉村民们，怪物已被清理干净，现在可以回家了；由于缺乏食物，这里的大部分人十分虚弱，无法再坚持很长时间。

“小丫头长这么大了，莎莉看见一定会很高兴。”临走前弗利克对蕾米莉亚说，“你母亲一周之前就离开了，你去找她就行。”

村民们离开后，舒洛忽然说：“既然委托已经完成，到了揭晓报酬内容的时候了。”

蕾米莉亚心理一紧：“等等，我母亲不是还没找到么？”

“因为在这里是不可能找到她的。”舒洛推了推金丝眼镜，“蕾米莉亚小姐，希望身为精灵后裔的你带我进入银月森林的精灵部落，可以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