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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呀,”迟雨回了个更加温柔友好的笑脸,“我可以加房租,加几倍都行,你把房子整套租给我,这样南珺姐就能住进来了。”
孟云舒和颜悦色地提议:“或者还有一种方法。你不是没付钱吗?现在下车把房子让给南珺,反正咱们还没签合同,没有法律约束力。”
“云舒姐,律师都像你一样吗?这么算计别人,其实有点不友好哦。”
“彼此彼此,律师友好不友好,关键还得看是对面说话的具体是什么东西。”
“你们两个,今年到底几年级?加起来都快五十的人了,吵起来跟幼儿园小孩打架似的,幼不幼稚。”赵南珺置身其中,不明所以,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我什么时候说想跟你们一起住了。我当然是要跟……”
“跟?”
“跟谁?”
两人同时看过来,看样子是非得让她从中二选一。赵南珺却对这种送命题修罗场浑然未觉,她难得看上去有些娇羞:“我当然是要跟、跟小陈一起住啊。”她理顺着鬓角的头发,纠结了半天,“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现在跟他讨论这个有点太早了……”
迟雨的笑容明显有了几分不自在。
孟云舒本来心里也不算痛快,见迟雨吃瘪,心花怒放:“南珺,谢谢你啊。”
“谢什么?你是不是加班把脑子累坏了?”赵南珺一脸莫名,“赶紧上去吧,不是到了吗。”
她率先开门下车,孟云舒指着她的背影:“看到了没?她就这种人,钢管直,劝你少打主意。”放过自己吧。
迟雨正要开车门,闻言回头,一脸无辜:“打什么主意?”
得,又是个懂装不懂的驴脾气。孟云舒没有助人为乐的癖好,呵呵一笑:“听不懂啊,那算了,赶紧下车。”
这场大雨从傍晚下到深夜,淅淅沥沥的雨声绵延进夜色。
明天出差,孟云舒今晚难得没工作。当实习生那会她被黑心律所坑去做尽调,那时候以为自己刚一入职就出差,绝对是受到了领导的重视,仔仔细细准备了一整夜,结果去干的都是毫无用处的杂活——后来才知道人家就是找个倒霉孩子走个过场,哪来的什么重不重视。
现在知道这一行出差是常事,她也早习惯了,行李一直备着,都是现成的,只有一个小箱子,随时能出发。
赵南珺离开以后,迟雨没作妖也没折腾,安静得不像她自己——孟云舒晚饭后打了四十分钟有氧拳击,洗完澡后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瞥了一眼客卧紧闭的房门。
真这么安静,倒显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客厅没开灯,天边的闪电照进冷冰冰的光,随后一声闷雷,雨势大了。
“快入秋了,怎么还打雷。”她自言自语。难得今天不加班,明天还要早起,她觉得自己再不早睡就该猝死了。孟云舒拉上窗帘,看见沙发上放着个平板,似乎是迟雨的。
乱扔东西,这算个坏习惯,她默默心想。但是能放在这里,说明应该是用不着,现在十点多,卧室里没动静,说不定人家都睡了,孟云舒抄了把刚吹干的头发,抚摸着温热的杯壁,心道,还是别送进去打扰了。
这时,平板的屏幕亮了亮,似乎是来了条微信消息。
迟雨又不是没手机,怎么能看不到微信?孟云舒在雷声雨声中迟疑片刻,还是拿起电脑,去敲客卧的门,不等她抬手,门开了。
客卧有卫浴,迟雨似乎是刚洗了澡,穿了条吊带睡裙,头发还湿着,头顶遮了一条毛巾,带着一身沐浴露清新的香气。
香味并不甜腻,是有些清冽的草木味,似有若无。孟云舒皱了皱鼻子。
“这个点进人房间,很难不让人不想歪哦。”迟雨轻轻眨眼时,睫毛略微一垂,再抬眼,便沾了点惹人遐想的笑意。
孟云舒被她湿漉漉的眼神一撞,想说的话噎在了嘴里。
然后她嘴角一抽,心道想歪个屁。
“你平板落客厅了。”她把电脑往人怀里一塞,表情木然,“你愿意想歪就自己回去慢慢想,不用特意出来说给我听。”
“诶,怎么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迟雨笑了起来,“我只是想问问,有吹风机吗?我忘记带了。”
吹风机在主卫,孟云舒又不能让人湿着头发睡觉,不得已引迟雨入室,语气木然地嘱咐:“要么你就拿回去吹,要么快吹快走,在这里吹的话……”
“不要再洗手台上留下头发,我知道。”迟雨理顺着吹风机的线,眼角弯成一个微妙的弧度,“你对我说过的,忘了吗?”
孟云舒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她确实说过——在迟雨睡在这里的第一天夜里。
浴室温度未散,弥漫着温热的水汽,像是某些记忆模糊不清的倒影。对视的目光似乎也在升温,这短暂又漫长的十几秒钟,静得能听见不知是谁的呼吸。
迟雨放下了吹风机。
孟云舒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腰撞在门把手上。
“姐姐,你怎么脸红了?”
……
赵南珺打来电话时,孟云舒已经没有接电话的余力了。
她手上没有支点,胡乱伸手抓住了枕套一角,迟雨覆上来扣住她的手背,细密柔软的吻落在了她的颈窝里。
“够、够了……”手机在震动,眼前聚拢起模糊的水汽,耳畔混合着两人的喘息,垂下的头发刺得她有些痒,孟云舒往旁边躲了躲,“电话……”
“是南珺姐,”迟雨贴着她的耳廓,气音带着不怀好意的挑逗,“姐姐,你是要让我接通,还是要让我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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