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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小柳红魂断望乡路1（第2页）

恒安听了，笑了笑，道，“那我陪你去，不进去，在外面等着，总行了吧。”

“别话傻话，”柳红道，“去了，又不进里面，那算什么事呀？算了吧，家里现在也不宽裕，省点钱吧。”完，把手里的存折递给恒安媳妇，叮嘱道，“这是我和你二大早年攒下的一点钱，总共三万，我不在家，你们替我掌管着，你二大没有退休金，这钱，将来留给你二大养老用。”

完，又拿出一包钱给恒安媳妇，“这是我平日攒下的，大概有四五千，我路上带着不方便，你替我保管着，应急的时候，也好拿出来救急；我不在家时，把昌庆送幼儿园吧。”完，不待恒安夫妻应声，径直侧身躺下。

恒安夫妇见二大娘有些累了，便退了出去。

回到屋里，恒安媳妇道，“二大娘怎么啦？我听她今晚话，怪怪的。”

“你没听吗？想二大爷啦。人老了，越迷恋了。”恒安道。

第二，柳红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后，吃了两口饭，待家里人都走了，才一个人提着包，把门锁上，去了火车站。

之前恒安要送她去车站，她坚持爱一个人走着去，顺便看看路边的光景。

恒安是中午快要下班时，听传达室老刘头喊他，有电话找他。……

恒安是中午快要下班时，听传达室老刘头喊他，有电话找他。

恒安跑进传达室，抓起电话，才知道，是医院大夫打来的，他母亲病危了，正在医院里抢救呢。

听羚话，恒安惊出一身冷汗，最先想到的是二大娘出事了。可自从被二大夫妻收养，自己一直都是“二大爷二大娘”叫着，现在大夫在电话里，却分明是自己的母亲病危了，莫非是自己生母来了？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生母已经几十年音信全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医院里呢。

想想二大娘近些怪异的表现，恒安断定，一准是二大娘，是二大娘在病危之际，出心里的真心话，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可见这么多年，二大娘一直把自己当成亲生儿子，而自己，却因为一叫顺了口，一直没叫她一声妈。

恒安流出眼流，放下电话，骑上自行车往医院冲去。

“你这当儿子的，真是的，你妈病成这样，你却不管不问，让她一个人出门？”到了医院急诊室，当班大夫兜头数落恒安一通。

“我妈得的是什么病？”恒安哭着问道。

“什么病？子宫恶性肿瘤，晚期。上午在火车站突然作，是火车站的人给送来的。我一看，正是前些我看过的重病患者，抢救了半，刚刚才苏醒过来。前些我问她，她没有儿女，刚才醒来了，看见是我，才跟我，你是她儿子。”大夫看着恒安，不冷不热地数落道，“十怀胎，好歹是你妈，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无论早先生过什么，都放下吧，好好照顾老人，让老人安心地走！”

恒安知道大夫误会了他，这时他却不愿作出任何辩解，忙问道，“我妈在哪儿？”

“3o4病房。”

恒安转身跑了出去，到了3o4病房。

二大娘刚打过杜冷丁，正躺在床上昏睡。

恒安走到床边，实在忍将不住，哭着叫了声，“妈！”

听见恒安的呼唤，柳红睁开眼睛，见恒安在她头上，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轻声叫道，“儿子。”

完，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一道泪水。

“妈，你怎么瞒着我们呀？”恒安哭着道。

“孩子，人都要走这一段路呀。”喘了一会儿，柳红费力地道，“我原打算，去看你二大最后一眼，然后，回目山老家去，在那里找个地方，永远消失了。”

完，又喘了一会儿，接着嘱咐恒安道，“你二大回来，告诉他，我到国等他。”又急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道，“我走后，不要告诉你二大，他虽是江湖中人，却常会犯憨，他要知道了，必不能活久；等他回来了，你再找个机会，告诉他，还要时常开导他，他或许才能解脱。”完，闭上眼睛，不再话。

在医院里抢救了几，柳红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路，安静地离去了。

办理完二大娘的后事，家里长时间沉浸在丧葬气氛郑一家人都轻声呼吸，声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相互只用眼神传递着各自的内心想法。比如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女主人只是拿眼盯着孩子们，朝餐桌努一下嘴，孩子们就会很懂事地走向桌边；只是遇上复杂的事情，眼神无法表达清楚时，必不得已，才声一句话，生怕声音一大，会惊吓到死者的灵魂。孩子都懂事，配合父母，营造着这种气氛。

恒安一直不肯原谅自己，自责，哀伤，把他搞得寝食不安，他一直相信，是自己的粗心，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没能照料好二大娘，才使二大娘在病情展到无可医治时，才去医院检查。

这种自责，常常伴随极度的愤怒，难以控制时，他便会双手薅住自己的头，使劲向相反的方向用力猛揪，直到痛疼难忍，心里才会觉得好受些。……

这种自责，常常伴随极度的愤怒，难以控制时，他便会双手薅住自己的头，使劲向相反的方向用力猛揪，直到痛疼难忍，心里才会觉得好受些。

为了表达对二大娘的哀悼，为了表明自己内心的愧疚是真诚的，恒安暂时放下对爷爷留下的书稿的破译。他觉得，现在除了自责，除了悔过，除了痛苦，任何其它与缅怀不相关的事，都是对二大娘亡灵的亵渎。

孩子们长大了，女儿昌欢已到了懂人事的年龄。一家六口，挤在一铺炕上，早就有些不方便了。

二大娘出了七，恒安提议，带着三个儿子搬到二大娘的炕上去住。

妻子并不反对，觉得在目前哀丧的气氛中，和丈夫作出任何亲密的举动，都是不合适的。

她提醒丈夫，“行，不过只能住一段时间。家里得赶紧再盖间房子。”

“为什么？”丈夫不解地问道。

“再过两年，二大爷就要回来了。”妻子道。

恒安恍然记起，可不是吗，二大爷的刑期马上就要到了，再过两年，二大爷回来时，还要和他们一块生活呢，到了那时，一当二大爷回来，看见二大娘不再了，自己又带着孩子住在他的房间里，二大爷会怎么想？看来，家里真得盖间房子了。

屋是在二大娘烧过周年后盖起的，就在院子里，贴着西山墙盖起的。里外都镘了墙面。等墙面干了，恒安让三个儿子搬了进去，自己重回到了妻子的炕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