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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快过了一半的时候,他们拿到了尸检报告:死亡是由断颈引起的。一听说是这样。他们便把验尸推迟两天进行。

  到了四点钟的时候,凯斯的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备忘录和电报,他只好将镇纸放在上面以防它们滑落下去。他不停地擦额上的汗水,脾气也十分暴躁,没有人能和他说点什么,但诺顿却渐渐高兴起来。他接到个电话,是一个叫杰克逊的人从圣弗朗西斯科打来的,从他说的话里我可以断定,此人正是我跳车之前在观察台上打走的那个家伙。诺顿放下电话后在其它备忘录的上面又放了一份,然后转向凯斯。

  &1dquo;显然是一起自杀案。”

  你知道,如果是自杀的话,公司也就没有赔偿的义务了。这种保险只涵盖事故。

  &1dquo;是吗?”

  &1dquo;嘿,你们听我把事过程理一遍。先,他办理了这份保险单。他是秘密办理的,没有告诉他夫人,也没有告诉他女儿,更没有告诉他的秘书,也就是说,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咱们的赫夫工作专心的话,他可能就会现——”

  &1dquo;现什么?”

  &1dquo;没必要火,赫夫。可你得承认,他这样做让人觉着不正常。”

  &1dquo;根本没什么不正常的,这种事天天都在生。要是他的家人试图为他保险,而又不让他知道,那倒会使人觉着不正常。”

  &1dquo;说得对,别把赫夫扯进去。”

  &1dquo;我所说的,凯斯,就是——”

  &1dquo;赫夫的履历显示,要是有什么不正常的话,那他是会注意到的,我们也就知道了。

  你最好还是找找你手下的代理人的毛病吧。”

  &1dquo;好吧,不说这个了。他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办理了这份保险单,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了这件事,她们就会现他的图谋。她们知道他的心事,这一点我们能肯定,只要我们查看一下他的记录和经历,就会现麻烦在哪儿。再说第二点,他折断了腿骨,但却没有提出赔偿,为什么?一个投了事故保险的人,折断了腿骨却不要求赔偿,这不让人觉着有些怪吗?这是因为他知道他将把自己的图谋付诸实施,而他担心要是他提出赔偿要求的话,他的家人就会现保险单的事并阻止他的企图。”

  &1dquo;如何阻止呢?”

  &1dquo;如果她们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会取消他的保险,不是吗?我们当然会的。我们将迅退还他那尚未使用的保险费,度之快你根本无法察觉,这他知道。喔,不,他不会冒险让我们的医生去他家看他的腿,从而把事情泄漏出去。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论点。”

  &1dquo;说下去。”

  &1dquo;好吧,他想出一个乘坐火车的借口。他和妻子一起到了车站,他上了火车,把她打走了。她走了之后,他准备好了要动手,但却遇到了麻烦。观察台上有个人,他当然不希望此事被任何人看见,因此,他该怎么办呢?他把这个人打开了,编瞎话说什么车票没在身上,忘在了公文包里。此人一走,他便跳了下去。刚才和我说话的就是那个人,一个叫杰克逊的人,他出差去了弗里斯科,明天返回。他说毫无疑问是自杀,甚至是在提出替纳德林杰取公文包时,他就感觉到此人是在设法甩开他,但他不太忍心对一个跛子说不。在我看来,这就确定无疑了,显然是一起自杀案,不可能有任何别的看法。”

  &1dquo;这又怎么样呢?”

  &1dquo;我们下一步要采取的行动就是验尸。当然了,我们不能露面,因为要是陪审团现死者是投了保的,他们就会对我们不客气。我们可以派一或两名调查员出席,仅此而已。

  不过,杰克逊说他乐意出席并讲述他所掌握的情况,这样我们至少有可能——只是一种可能,但仍不失为一种可能——将得到是自杀的裁决。如果得到这种裁决,我们就获胜了。

  如果得不到,那我们就得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过,事情要一件一件办。先是验尸,说不准警方会有什么现。也许我们第一轮就获胜了。”

  凯斯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太胖了,大热天真让他难受。他点燃了一只烟,低下头不去看诺顿,就好像他是个小学生,而他不想表现出自己对他的轻蔑。但他终于开口了。

  &1dquo;此案不是自杀。”

  &1dquo;你在说什么!案子很明了。”

  &1dquo;不是自杀。”

  凯斯打开他的书橱,开始把厚厚的书往桌子上扔。

  &1dquo;诺顿先生,这些是保险统计员对自杀作出的统计分析。你要是钻研一下的话,或许会了解一些保险业的情况。”

  &1dquo;我就是在保险业里长大的,凯斯。”

  &1dquo;你是在私立学校里长大的,格罗顿、哈佛。你还在那里学习如何划前桨的时候,我已经在研究这些统计表了。你瞧瞧看,这里是按种族、肤色、职业、性别、地域、季节、钟点等而划分的自杀;这里是按实施方法而划分的自杀;又细分为服毒、火器、毒气、溺水、跳跃;其中,服毒又细分为性别、种族、年龄、钟点等;服毒的种类有氢化物、汞、士的宁,及其他三十八种毒药,其中十六种在处方药房已不再拿得到了。而这里,诺顿先生,跳跃自杀又细分为从高处、从运行的火车车轮下面、从卡车车轮下面、从马踢子下面、从轮船上跳,等等。但在这上百万例自杀案中,没有一例是从运行的火车尾端跳下去的自杀。没有人采取这种方法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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